“邦邦邦……”
老許伸手在平麵圖上謝治辦公室隔壁的房子上,重重的點了幾下。
“處長,這裡怎麼了?”
平麵圖上顯示的,老許剛才點的哪裡,也是裝配車間的車間主任辦公室。
田林君有些不明白處長點這裡乾嘛。
“這間房子是個套間,成立項目組後,因為地方不夠,項目組征用了這間房子的另外一半當成了作廢資料存放庫,隔一段時間才會集中清理一次。
想進項目組那邊,必須通過這個圓栱門,這裡有廠保衛科和保衛處的同誌在,無關人員嚴禁入內。
這間屋子中間有個門並沒有被封,是唯一有可能繞開圓栱門進入到項目組區域的地方。
不過我想,宋永安的目的應該並不是進入到項目組的工作區域,如果不是搞破壞,他進去了也沒什麼用。
他接觸謝治的目的,應該是想通過他的辦公室,進入到這個作廢資料存放庫,他感興趣的是這些作廢資料。”
“作廢資料?”
田林君聽的一愣,好奇的問道:“處長,要作廢資料能有什麼用處?”
“通過作廢資料能看出來很多東西的,咱們肯定不懂,但放到懂行的人眼中就不一樣了。”
“那是不是從資料庫那邊將門堵住,就不可能通過謝治辦公室那邊再過來了?”
作廢資料到底有什麼用,田林君不懂,他也不需要懂。
他現在需要做的一是補漏洞,再就是尋找機會將犯罪嫌疑人直接捉拿歸案。
“嗬嗬,不用,那邊早就堵住了,隻是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罷了。
發生了潘有為那件事情後,保衛處在儀器廠展開大排查,當天晚上就發現了那個漏洞,局裡不是正蓋大會議室呢麼,直接就從工隊叫了幾個工人過來給補上了,沒等天亮就乾完了。”
“也就是說,宋永安就算想通過謝治辦公室過去也是白費勁,把那個門打開隻會看到一堵牆。”
“沒錯”老許點點頭:“但不要掉以輕心,安排跟蹤的人都安排好了吧?”
“沒問題,我們還發現宋永安的家,竟然還跟那個上次舉報潘有誌的小年輕在一起呢。”
“嗯?舉報潘有誌?你說的是那個什麼什麼九?”
“對,張九福,李大夫那位老同學的小兄弟。”
“老同學,嗬嗬,那個餘新梅也是李大夫的老同學,她是中專的。”
“啊?這麼巧?”田林君一臉的詫異。
他還真不知道這事兒,調查宋永安和餘新梅,是他從曾洪林手中接過來的,他隻知道這倆人有嫌疑,但並不清楚是李言誠讓調查的。
“是啊,就是這麼巧,讓查宋永安和餘新梅的就是李大夫。”
老許又跟田林君講了一下,為什麼會把那倆列為頭號嫌疑人,聽的田科長是一愣一愣的。
“處長,那接下來我們乾脆直接將這倆人請過來算了,免得夜長夢多,因為據說前天早上那位蔡研究員直接把餘新梅給拒絕了,就在他們廠宿舍區大門口,當時廠裡很多人都看到了。
如果餘新梅接近蔡研究員真的是彆有所圖,我擔心她會不會惱羞成怒之下做出點什麼事兒來。”
老許聽的一怔,抬眼看向辦公桌上的台曆,伸手往前翻了兩頁。
“前天,星期天早上嗎?”
“對”
老許皺著眉頭琢磨了起來,這還真是個新情況,他們原本的計劃是等宋永安和餘新梅哪天晚上鑽到一起了,然後讓派出所以有人舉報他們亂來的名義將人帶到派出所,避免打草驚蛇。
但現在這種情況還真不能按部就班了,必須要考慮那個研究員的人身安全問題。
“林君,現在有人跟著宋永安和餘新梅沒有?”
“有,但餘新梅那邊不好跟,她身邊都是儀器廠的人,如果忽然冒出來幾個陌生人在她周圍,我擔心會驚到她,最好能請在儀器廠的保衛處的同誌出麵盯她,這樣能方便些。”
“邦邦邦……”老許的手指在辦公桌上敲了幾下後,忽然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伸手就拿起了電話。
“處長”
見老許準備撥電話啊,田林君急忙叫道。
“怎麼了?”
“您給誰打電話啊,現在才六點半不到。”
“啊?”老許扭頭看了眼掛在牆上的表,還真是,才六點二十多,這會兒除了值班室外,其他辦公室根本不可能有人。
不過沒事兒,該打的電話還是得打,辦公室沒人就打家裡。
“喂,老唐,打擾了,我是許貴善。”
……
“起來了就好,有點事兒要麻煩你一下。”
……
“情況是這樣……”
老唐就是保衛處處長唐愛軍,他手下有兩個組現在在儀器廠那邊執勤,一直要到那個項目徹底結束才會撤回來。
請保衛處的人幫忙是最方便的。
“沒問題,廠職工醫院的餘新梅是吧?我會安排人幫忙盯著,但是許處,人就這樣放著,你就不擔心出什麼意外嗎?
乾脆直接弄回去審一下不就行了,弄這麼麻煩乾什麼?”
唐愛軍那邊答應的很乾脆,但同時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主要還是擔心打草驚蛇,暗中另外那個小組如果一直都在觀察這兩個人,發現他們被抓了,很可能會提前發動那個所謂的破壞計劃,對那個小組,我們現在還一點線索都沒有。”
“這樣啊。”唐愛軍一聽就不敢再說讓直接抓了,儀器廠的安全問題現在是他負責的,這要是出了事兒,他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我知道了許處,我馬上就安排人把餘新梅盯住。”
“辛苦了老唐,幫我感謝一下各位兄弟,等案子結束了我做東。”
“哈哈,好,你這話我可記住了啊。”
“絕對沒問題,肯定會兌現的。”
“好,我現在就布置下去。”
“呼……”
掛掉電話,老許長出一口氣。
……
每逢二、四、六是餘新梅和宋永安約定好的一起吃早餐時間,就固定在街角的那家國營飯店。
不止是早上,不出意外,這三天晚上他們也會在一起,當然啦,都是晚上十點後宋永安偷偷溜來儀器廠宿舍區餘新梅的房間,等天不亮就會離開。
該說不說的,這家夥雖然已經快五十了,但精力是真的好。
今天早上也跟往常一樣,七點鐘,兩個人又在飯店裡見麵了。
鎖好車子,宋永安剛走進飯店,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餘新梅,抬腳剛準備走過去呢,又注意到了她那張黑的跟碳似的臉,心下不由得就是一沉。
這是出事兒了啊!
倆人在一起四年了,他對餘新梅是絕對知根知底那種,說抬起後腚就知道放什麼屁可能有點誇張,但看到臉色就大概能猜到發生了什麼。
不用說,臉黑的那個程度肯定是跟蔡少成有關。
想到這裡,宋永安快步走了過去。
他吃的油條豆漿餘新梅已經提前點好了,也不用在找營業員,過去拉開凳子坐下後就壓低聲音問道:“蔡少成那邊出問題了嗎?”
正在低頭喝豆漿的餘新梅抬起頭後,並沒有回答宋永安的問題,她先是定定的看了幾秒後,才語氣看似特彆平靜的開口說話。
貌似平靜的語氣背後給人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就連和她熟的不能再熟的宋永安,在聽到她的話後都有些不安的扭了扭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