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媽還有你哥你姐說的那件事兒你為什麼不答應?”
褲子補完了就該說正事兒了,他們晚上還要回去,不能再耽誤時間了。
“我……”
見姑娘想解釋,李言誠擺擺手說道:“你先彆說話,聽我說完了你再說。
我能明白你的意思,你認為你們是一家人,你做不出來那種為了自己而舍家的事情來,但現在情況不同。
你到這裡快三個月了,農村到底是什麼情況,你現在應該也算是比較了解了,雖然還沒經曆過農忙。
但收麥子什麼的,你在學校的時候應該都乾過,上車間下田地,這是每個學生必經的。
你如果說是想學乾農活,那你應該是會,隻不過沒有農民那麼熟練罷了。
你繼續在這裡待著,隻會讓家裡人跟著操心,來你這裡之前,我和孝同先過去看得你爸媽。
有些話我就明說吧,我能看出來,你父親本來對我是不滿意的,他甚至希望我能離你越遠越好。
我能理解你父親的想法,畢竟我是個二婚,你又不是長得磕磣的沒人要,如果換成我,我女兒要是好端端看上了一個二婚的,可能我的反應會比你父親激烈的多。
但為了你,剛才臨走前,你父親跟我說讓我勸你聽話時,都有些乞求我的味道在裡麵。
小敏,你父親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比我更了解,你和你姐姐一個個的都不讓他省心,但他依然很愛你們姐妹倆。
這次你們家遭此變故,你和你姐義無反顧的跟家裡共進退,這非常好,但也正因為這樣,讓他心裡背上了沉重的包袱。
因為他覺得他這個父親當的不合格,因為自己的事情連累了一個已經出嫁的女兒一家,還連累了一個沒出嫁的女兒。
都說心病難醫,你們這些當兒女的可能都不知道,當然,你離的遠就不可能知道,你們父親好久都沒睡過一個囫圇覺了。
他不是憂愁自己今後的路,而是覺得老了老了卻因為自己的事情牽連了兒女們,他心裡過意不去,尤其是你。
你姐姐她們一家在他身邊,他每天能見到還稍微好點,你在農村,你吃的好不好,晚上睡的踏實不,有沒有人欺負你,他時時刻刻都在操心,隻是嘴上不說罷了。
小敏,你父親已經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了,你應該為他的身體想想。”
李言誠停下抽了口煙,看著已經淚流滿麵的羅敏歎了口氣。
他能說的就這麼多。
其實他挺佩服羅家家教的,不說這兩個女兒的性格軸不軸,這是遺傳自父母的性格,就說大家願意有難同當這一點都不容易。
有多少人在這個時候都選擇了大難臨頭各自飛。
唉……
“謝謝你,言誠。”羅敏抬手用手背在臉上隨意擦了一下。
“不用客氣,我剛才給你父親紮了個針又開了點藥,你也不用太過於擔心他的身體,暫時不會有什麼問題,你母親的高血壓也無礙。
你好好考慮考慮我剛才說的那些,不管最終的決定是什麼,想好之後你抽時間回去一趟,跟他們好好談談。”
一邊說著,李言誠伸手從口袋裡掏出一疊大團結遞了過去。
“這是二百塊錢,你拿著收好,不要拒絕,如果覺得實在過意不去,以後工作了掙到錢後還我都可以,現在先想辦法照顧好自己。”
看著羅敏將錢接過去後,他便站了起來:“我和孝同這趟過來是為了查案子,時間有限,就不在這裡多呆了,希望……咱們能儘快在京市相聚吧。”
說著,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想跟姑娘握個手。
羅敏也跟著站了起來,眼中雖有不舍,但她也清楚人家能大老遠的跑過來看她已經實屬不易了,強忍著又要奪眶而出的淚水硬是擠出了個一個難看的笑容點點頭。
她沒有去握那隻大手,而是一臉期盼的問道:“我能抱抱你嗎?”
李言誠沒想到這姑娘膽子這麼大,竟然會提出這個要求,對這種要求他當然不會拒絕,沒說話,非常配合的張開了雙臂。
羅敏是強忍著羞意說出這話的,現在見他已經張開雙臂了,將剛才拿在手裡的褲子往身後的板凳上一丟便走了過來。
說是抱,其實說是靠過來更合理些。
姑娘隻是用自己的腦門抵在了李言誠寬闊的胸口,二人的身體其實並沒有貼在一起。
“真好,感覺跟去年一樣,言誠,你能等我嗎?”
說這話的時候羅敏並沒有抬頭,李言誠低垂著眼簾看了眼姑娘的頭頂,雖然看不清她臉上此時是什麼表情,但那已經紅的鮮豔欲滴的耳朵就已經能說明很多了。
“你不能讓我等太久,我都快三十了。”
“肯定不會。”
算是私定終身嗎?
不算吧!她父母哥姐都知道的。
終於解決了自己的終身大事,李言誠的心底莫名有些高興,他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姑娘的後背。
這一拍,讓羅敏的身體貼在了他的身上,那真實的觸感讓他嘴角那抹微笑更重了幾分。
……
與此同時,早上在接到身處秦省的蘇孝同打過來的彙報電話後,老許將手中現有的所有線索和證據全部整理好。
先是到局裡跟鐘局和沈局做了個彙報,然後緊跟著就和兩位局長一起來到了王老這裡。
聽完老許對整個案件已有證據和線索,從頭到尾仔仔細細講述了一遍後,王老陷入了沉思中。
案件從去年六月發現苗頭擊傷潘有為起,到現在已經過去十個月了,整個案件的脈絡已經基本梳理清楚。
要說還差證據,確實差一點,但領導們心裡也很清楚,有的證據隨著當事人的死亡,確實已經再不可能得到了。
一處根據現有的證據以及線索做出的推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應該就是真相。
之所以卡住不讓對案件做最終定性,無非是有的人覺得牽連太廣,害怕將來給某些人抓住攻擊的把柄。
這樣想的人未必了是為了包庇誰,隻是從政治角度考慮而已。
彆人可以那樣想,王老不行。
他很清楚,這裡邊還牽扯到自己的愛將鐘遠柱同誌一家的慘案,對此,他必須要讓這個手下得到一個答案。
在思考了一會兒後,王老抬頭看向鐘局問道:“秦省那個在監獄裡下毒毒殺那名研究員的人,他交代的那個收聽波段,在不在咱們的監控範圍內?”
“在,但因為沒有掌握他們的密碼本,所以那個波段廣播的內容咱們也搞不懂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次通過李言誠同誌的審訊,等他們把那個密電本帶回來,對電訊組破解那個波段以前傳遞的內容很有幫助,相信通過破解,咱們還可以掌握到更多的其他案件的線索。”
“嗯”王老點點頭繼續說道:“等李言誠同誌和孝同回來後,讓電訊組那邊一定要加班加點儘快破解出來。”
“是”
“貴善同誌,你對孝同建議的審訊吳麗華怎麼看?”王老忽然又轉頭看向許貴善問道。
他說的吳麗華就是李學毅的老婆。
麵對領導的這個問題,許貴善低下頭沉默了一下,很快就又抬起頭語氣堅定的說道:“首長,我非常讚同蘇孝同同誌的這個提議,有些事情我們不能再回避了。
現在所有的線索全部指向李學毅,沒錯,我們是沒有掌握非常直接的鐵證,但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更應該對他的家屬展開全麵調查包括審訊,這也沒有違反任何規定。
時間拖的越久,下麵同誌的質疑反而會更重。”
“好,我知道你的意見了。沈為同誌,你的意見呢?”
王老的目光跳過了鐘遠柱,落在沈局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