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擺擺手,拿起放在茶幾上的煙給鐘局丟了一根過去,再給自己點上後接著說道:“有一說一,這次案件能偵破,李言誠同誌是立了大功的。
如果沒有他,咱們這個案子肯定沒辦法像如今這樣,幾乎沒有造成什麼惡劣後果。
遠柱,你要知道,那批假貨一旦進京被投入市場,帶來的危害可要比他們搞一些破壞的危害大太多。
會對我們的市場造成無法估量的損害,也會讓老百姓遭受莫大的損失。
所以,既然以後想要限製人家的能力,就必須提前做好溝通,千萬不能覺得理所當然。
對了遠柱,李言誠同誌加入組織了吧?”
“是,他在部隊的時候就已經加入組織了,現在是四月,整整六年。”
“嗯,是組織的一員就好,你記好,溝通工作一定要做到位,千萬不能引起什麼不必要的誤會。”
“我知道了首長。”
王老沉吟了一番後偏過頭看著鐘局又說道:“遠柱,關於你家當年的慘案,我有預感,很快就可以水落石出。
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我不想說什麼讓你放下過去輕裝上陣的話,節哀順變吧,要相信你的戰友們一定會查的清清楚楚。
你千萬不要給他們增加什麼壓力,也不要在背後搞什麼小動作,以防有人以此作為攻擊你的把柄。”
“請首長放心,我保證不會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對你我還是比較放心的,去吧,配合好沈為同誌的工作。”
“是”
……
另一邊,先一步離開的老許跟沈局溝通了一下下一步的工作部署後,就坐車回到了處裡,還沒等他下車呢,偵查科科長田林君就黑著臉跑過來幫他拉開了車門。
“處長,負責跟蹤宋永安的人可能是疏忽大意把人給驚了,中午吃完飯後,那兩個人就分彆消失在我們的人的視線中。”
到底還是出事兒了。
田林君的話讓老許眉頭緊鎖的從車上走了下來。
“宋永安和餘新梅中午也在一起吃的飯?”
“沒有,他們分彆在各自單位食堂吃的飯,宋永安吃完飯回辦公室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餘新梅是在職工醫院吃完飯後回到宿舍區她的宿舍休息,十二點四十分從宿舍出來,去她們宿舍區東北角的公共廁所解手。
過了二十分鐘也沒見人出來,保衛處負責監視的人意識到不對勁,急忙找了一位女同誌進廁所看,裡邊已經空無一人了。
那位同誌在廁所做了個簡單的勘察,發現她應該是從廁所後牆翻出去的,牆上留有新鮮的踩踏痕跡。
那個廁所後牆外是一片暫時處於停工狀態的拆遷現場,非常亂,沒辦法找到任何有用的痕跡。
負責監視的同誌馬上就將此時彙報到了保衛處,保衛處的同誌又聯係到了我這裡,我一聽就知道壞了。
急忙就聯係負責監視宋永安的小組,他們派人進陽朝區府辦的辦公樓裡一看,這才發現,宋永安也早已經消失不見了。
我剛才已經安排人去火車站、汽車站布控,同時也聯係了市公安局,讓人將宋永安和餘新梅的照片送了過去,請他們協助。
不過,據我估計,他們應該會有緊急狀態下的撤退預案,這些布控未必能起到作用。”
“請局辦協助給各縣及周邊省市和鐵路公安發布協查通報,速度要快。”
“我這就去。”
“等一下,林君,派人去餘新梅她娘家沒?”
“派了,宋永安居住的地方我也派人過去了,暫時還沒消息傳回來。”
“行,去聯係局辦吧,讓他們要快。”
“是”
交代完田林君後,老許顧不得頭疼把人驚了這事兒,抬腳便往辦公室跑去,要趕緊讓保衛處那邊提高保衛等級,謹防負責搞破壞的那個小組突然發動。
宋永安甩開監視他的人後,確實已經在緊急聯係處那裡給負責搞破壞的那個小組留言了。
一是提醒那個小組注意安全,二是告訴那個小組隨時都可以執行下一步的任務,不用等到明年一月,具體時間他們自己掌控,三就是拜托那個小組幫忙除掉蔡少成,為此他還特意在緊急聯係處留下了兩根“大黃魚”作為報酬。
他有信心帶著餘新梅按照他提前做好的撤退預案,安全的離開京市,目的地當然是一路南下的港島。
他們這些人暴露後,想在國內繼續呆下去也不是不行,不過那樣的話需要做的各項準備實在是太多。
如果隻是他一個人的話,他有把握隱藏起來,但帶著餘新梅他不放心。
因為這個女人的爸媽還在呢。
萬一哪天這個女人想她爸媽了鬨著要回去看,或者是偷偷跟家裡聯係,那他們很可能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為了安全著想,隻能是去往那個陌生的地方。
一點鐘,他在接上餘新梅之後,利用自己早已準備好的道具,給這個女人和自己來了大變裝。
他將餘新梅化妝成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又給自己的樣貌做了個變化。
化妝後二人年紀相仿,已經成了有結婚證的兩口子,攜帶介紹信和工作證,準備乘坐火車南下回老家探親。
兩個小時後,他們出現在火車站,就那樣大搖大擺的在一處布控人員的眼皮子底下接受檢查後走了過去,沒有引起絲毫漣漪。
一切都很順利,唯一讓宋永安皺眉頭的是,買到的南下車票是今天晚上七點鐘的。
現在才下午三點多,也就是說,他們還需要在火車站候車室等四個小時,看著候車室內來回走動的社會局檢查人員,他隻能不停的安撫著餘新梅,讓她不要擔心,隻要不主動露出馬腳,他們肯定可以順利離開。
事實證明宋永安說的沒錯,這四個小時期間儘管前後有三波人過來檢查他們的證件,但還是被他們蒙混過關,順利的登上了南下的列車。
直到列車啟動緩緩駛出京市車站後,他才長出一口氣,儘管還要乘坐幾十個小時的火車,才能抵達他們去港島的第一個中轉地羊城,但他知道,他們暫時安全了。
直到這時,他才開始複盤自己此次失敗的原因。
“你認為咱們是怎麼暴露的?”
“還能怎麼暴露,不出意外,肯定是那天上門去找我那位老同學紮針時被他看出來什麼了。”
確定安全後,一直都有些緊張的餘新梅也放鬆下來,聽到宋永安問的後,直接就說出了自己早上就已經考慮到的答案。
“是了,當時不應該跟他說我和你是親戚關係,就說是朋友,可能也不會引起什麼懷疑。”
這確實是他們的一個敗筆。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餘新梅不想再提這個,她轉移話題問道:“你沒留言讓那個人,幫著把我那位攪了咱們局的老同學也處理掉?”
都說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兩般皆是可,最毒婦人心。
處理掉一個人,從餘新梅口中說出來卻是那般隨意,就如同準備拍死一隻蚊子似的,也正是她的輕描淡寫,讓一旁的宋永安這一瞬間有了種汗毛倒立的感覺。
對於李言誠這個人,他除了有些後悔,自己那天為什麼要那麼莽撞的找上門去,讓人家給看病之外,並沒有其他什麼心思。
更彆提起殺心了。
可眼前這個女人……那好歹也是你的老同學啊。
他定了定心神,搖搖頭低聲說道:“你那位老同學可是社會局的人,那個人肯定不會答應對他下手的,那是在自找麻煩。”
說這番話的時候,他做出了一個自認為非常重要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