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捂著嘴的手依然沒放下,丈夫的話讓她的目光中滿是不敢置信。
她可從來沒想到自己能看到這麼多的黃金。
她也在等,等丈夫給自己一個解釋,他們家不應該有這玩意的。
“唉……”
葛金田又歎了口氣,他隨手將那兩根大黃魚丟到床上,重新拿起床頭櫃上的煙給自己點了一顆,升起的煙霧好像有些迷到他的眼睛,他眯了眯眼,抬起手揉了下眼睛,放下手後才開口說到。
“文芹,對不起,我騙了你,我指的是當年咱倆剛認識時我就騙了你。
我其實是那邊專門留下來的人,留下來的目的就是搞破壞。”
男人嘴裡冒出來的話,讓女人的臉色已經從剛才的難以置信,變成了震驚以及恐懼。
她依然死死的捂著自己的嘴,她不敢撒手,害怕一撒手自己會控製不住自己的驚叫出聲。
男人似乎是不敢看自己妻子,他坐在床邊低垂著腦袋繼續說了下去。
“當年留下來後,我為了給自己找一個合適的身份隱藏,也為了能合理的接觸到爆炸物,經過幾番尋找後,找到了你父親,京西煤礦的爆破組組長,因為當時爆破組的那些人,隻有你們家有你剛好到了適婚年齡。”
說到這裡,男人的眼神中滿是回憶:“在我刻意的安排下,一切都按照我安排好的那樣走了下去,我和你結婚,跟咱爸學爆破。
嗬嗬,咱爸那會兒還誇我聰明,一教就會,他不知道的是,我其實早就學過。”
男人停下來猛抽了幾口煙,然後他抬起頭看著自己妻子:“可不知道為什麼,我潛伏下來後就再也沒人聯係過我,咱們的生活就這樣平淡而溫馨的過著,老大出生,老二出生,最後又是娜娜。
這種生活讓我忘記了自己的真實身份,直到去年……
直到去年那個人非常突然的出現在我麵前,拿著當年的信物,命令我在建國二十一年一月份幫他們完成一個任務。
說真的文芹,那個人出現在我麵前時我感到特彆害怕。”
“那你拒絕他不就好了。”
女人終於開口了,她拿開捂著嘴的手放到了自己丈夫的手上,緊緊的攥著。
“我也想拒絕,可他手中有我是作為潛伏人員留下來的證據,如果我不答應,他就會將那些證據寄給公安,這樣的話,我……我就……我就真的完了。”
男人的身體已經忍不住的開始顫抖起來,見狀,女人拉著凳子往前坐了些,攬過男人的身子緊緊的摟在懷裡,右手輕輕的撫摸著他的後背。
“那後來呢?這兩根黃金是他給你的報酬嗎?他讓你做什麼?他不是讓你到明年一月份才做的嗎,你為什麼這兩天的情緒又這麼反常?”
感受著妻子溫暖柔軟的懷抱,男人顫抖的身體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他將下巴擔在妻子圓潤的肩頭,低聲說道:“跟我交代完任務後,那個人又給我留了個緊急聯係的地址,讓我每星期過去看一次有沒有留言就離開了。
當時雖然害怕,但因為距離執行任務的時間還早,我自欺欺人的認為這件事兒說不定還有彆的轉機,過了幾天就將這件事情拋到腦後了。
一號局裡不是派我去澱海區辦事麼,當時辦事的地方剛好距離那個人給我留的緊急聯係地址不遠,我當時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鬼使神差的過去看了下。
沒想到那裡還真有一個留言,以及這兩根黃金。”
“留言是什麼內容?”
“留言條和黃金不是去年找我那個人留的,而是當年跟我一樣潛伏下來的人留的。
他寫的內容是說他暴露了,他接的任務已經沒辦法完成了,讓我小心,然後又告訴我說我的任務可以提前發動了。
同時,他還請我幫忙處裡掉一個人,而這兩根黃金就是他給我留下來的酬勞。”
“金田,他們派給你的任務到底是什麼?”妻子輕輕推開懷中的丈夫,讓他看著自己。
“讓我……讓我去位於澱海區的科研所下屬的科學儀器廠搞破壞,說是破壞,其實就是讓我把那個廠炸了。”
“炸……炸了?”女人的臉色瞬間變的慘白。
對尋常老百姓來說,又是炸又是殺人的,誰能不害怕。
“金田,你告訴我,你準備怎麼辦?去執行這個任務嗎?”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才好。”葛金田十分痛苦的搖搖頭。
“我不想去完成這個任務,但我知道,如果到時間了我這邊沒動靜的話,他們肯定會把我是那邊人的證據寄給公安。”
“金田,你會離開我和孩子們嗎?”女人伸手捧起丈夫的腦袋,讓他看著自己,柔聲問道。
“當然不,我舍不得離開你們,我希望咱們家能就這樣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
“你留下來以後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嗎?”
“當然沒有,這些年他們始終都沒有跟我聯係過,我甚至都忘了自己那個身份。”
“既然這樣,咱們走,我陪你一起,我們去派出所。”
“你說什麼?”男人瞪大眼睛,滿臉不可思議之色的看著自己妻子。
“我說……”女人一字一頓的說道:“我陪你去派出所,我們去自首,雖然你是當年按照他們命令留下來的,但這些年你沒有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你早就已經是華夏的普通一員了。
作為一名普通老百姓,既然發現了犯罪分子,就必須要跟公安講清楚,我們不能讓犯罪分子這麼猖狂,我們也不能讓他們破壞我們的幸福生活。
金田,你如果還當我是你妻子,還當建設、建強、娜娜是你的孩子,你就聽我的。
就算因為你的那段曆史公安要讓你坐牢,我會等你,孩子們也會等你,你永遠都是我丈夫,是孩子們的父親。
就算你坐牢了,你在我們心中也不是罪犯,你是英雄,因為你揭發了那些犯罪分子的罪行,你阻止了他們的惡行。”
“哐當”
女人的話音剛落下,房門就被從外邊推開了,他們的女兒娜娜淚流滿麵的跑進來抱住了她爸爸。
“爸,你聽媽媽的話,我們去派出所好不好,我也去,我陪你一起去。”
妻子的話,女兒的眼淚,如同一把把重錘,重重的砸在葛金田的心臟上,讓他有種窒息感,他伸手將妻子和女兒都摟進懷裡,分彆在她們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十分堅定的點了下頭。
“聽你們的,去派出所,現在就去。”
……
鐘局和李言誠的談話在吃完飯後就結束了,和老許一起送走了領導。
就在他以為自己終於可以下班時,後院負責審訊餘新梅的行動一隊隊長曾洪林跑過來了,說是餘新梅提出要見他,不同意就不停的傷害自己的身體。
咋辦?
除了過去看看這娘們又要鬨什麼妖之外,還能咋辦,總不能真就眼睜睜的看著她自己傷害自己吧。
一處後院審訊室的隔音做的算是夠好了,就這,距離餘新梅所呆的那間審訊室還有十幾米距離時,就已經能清晰的聽見她大吵大鬨的聲音了。
可想而知此時身處這間審訊室內的其他人,正在遭受何等的魔音摧殘。
就連後院的值班哨兵都專門走過來看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確定沒什麼事情後,才又回到自己的哨位。
審訊室是內外間,當打開外間門後,她那尖銳的吵鬨聲直接就撲麵而來。
李言誠在心裡不住的感慨這女人的精力還真是十足。
她昨晚可是一晚上都沒睡,剛才過來的路上聽曾洪林說,今天一天光是喝了點水,飯也一口都沒吃,現在還能有這麼大精力,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