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那我要你喂我吃飯,隻要你喂我吃飯,我就把我知道的都說出來。”
“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兒,我不是在求你,你想不想主動交代對於我來說都無所謂,大不了我自己取,反正受罪的是你又不是我。”
李言誠冷冷的笑了笑,沒搭理已經愣住了的陳雲薇,彎腰端起地上的盆就準備離開。
“對了,忘了告訴你,你父親,你姑姑,還有你那個你用了人家丈夫的表妹都在這裡,至於陳家其他人,已經先你們一步去給你們探路去了。”
說完這些,李言誠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
而躺在那裡動彈不得的陳雲薇,此時仿佛是被定住了一樣,嘴巴微張,雙眼無神的瞅著一個地方。
過了許久,她的喉嚨裡才發出了一陣陣痛苦的哀嚎。
可惜,因為使不上勁的原因,那聲音更像是一隻小狗發出的嗚咽聲。
從這個房間出來的李言誠,將盆裡水倒到排水渠裡後,又重新弄了些水,用肥皂好好的洗了洗自己的手,等洗乾淨後,這才來到他們呆的那間唯一有通風口的屋子。
“收拾乾淨了,你們三個誰過去給她喂口吃的,彆再想推給我,我準備現在就開始審陳耀宗。”
蘇孝同他們三個人互相看了看後,十分默契的開始玩起了剪刀石頭布,最終,還是戴軍棋差一招,十分鬱悶的端起放在桌上的一碗粥,往那邊房子走去。
“言誠,你打算從陳耀宗開始?”
等戴軍離開後,蘇孝同先給李言誠遞了根煙。
“你有沒有想過半個小時不夠用?不出意外,咱們的審訊隻能進行一次可能就得帶著他跑路,為了防止半路咱們不得不放棄他,得撿著一些重點問題問才行。”
“你們三個剛才商量出來的問題呢?”
審訊的問題都是不斷修正的,之前他們商量好的那些問題,在剛才審訊完陳明珠後,又做出了幅度不小的修改。
“這裡,你先看看。”蘇孝同將桌上的筆記本遞了過去。
半個小時能問多少問題,這主要取決於被審訊的人交代出來的長短。
沒經驗的時候,那次審訊物資組的一個成員,當時提的那個問題,那家夥半個小時就沒有交代完,期間想讓他停都停不下來,那人隻會像一個複讀機般一直說下去。
最後實在沒招,隻能是把針拔了才讓他消停下來。
如果在陳耀宗身上也出現這個問題,那才真的讓他們抓瞎呢。
白白浪費一次機會,還有可能最終什麼都沒得到。
所以對其他三個人的審訊能湊合,對他這個首犯,所問的問題必須要斟酌了再斟酌。
李言誠拿著筆記本仔仔細細的看了兩遍,他也有點吃不準,因為對陳耀宗的提問必然會扯到以前,就害怕這家夥給你來個從頭說起,直接從三幾年開始講起,那就真的是扯了大犢子啦。
“邦邦邦……”
他無意識的敲了好幾下桌子後,才悵然的歎了口氣:“算了,還是先董秋玲吧,咱們再好好考慮一下。”
“也行,準備工作做充分了最好。”
……
老規矩,先把董秋玲弄清醒,看她願不願意主動配合,如果主動配合那是最好的。
董秋玲是被魏二虎他們迷暈的,因為用量有些大,弄醒後她半天才緩過神來。
這女人清醒後,從地上坐了起來,臉上沒有一點害怕的神色,反而是饒有興致的先轉頭看了一圈自己所呆的地方。
發現什麼都看不出來後,這才回過頭看著坐在她不遠處的李言誠問到。
“你們是哪個社團的?想要什麼?錢嗎?要多少?”
合著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被誰綁來的,還以為隻是普通的綁架呢。
也是,不管是陳家,還是忠義合,仇家都不少,想打秋風的更不少,被人盯上不足為奇。
她也沒認出來眼前這個男人,曾經給她當過半年的表姐夫。
“我們對錢不感興趣。”李言誠緩緩的搖了搖頭。
“對錢不感興趣?那就是對我感興趣嘍,你早說嘛,哪裡用得著這麼麻煩,如果是你,我肯定願意的。”
這女人長相談不上漂亮,也還算可以,身材確實比較火辣,而且特會展示自己的優勢。
一邊說著,她就坐在那裡慵懶的伸了個懶腰,隨著她的動作,身上穿的襯衣被提了起來,露出她那柔軟的細腰,再搭配上臉上那欲拒還迎的表情,還真有那麼點味道。
不過嘛……
“我這人有潔癖,對上公共汽車完全不感興趣。”
李言誠的話讓這個房間內其他三人都是一愣,潔癖他們知道,可公共汽車是什麼意思?
“噗嗤……”
馮顯榮反應最快,腦袋稍微一轉就想明白了,直接就給笑噴了。
緊跟著是蘇孝同,他倒是沒笑噴,隻是笑著說了句:“你小子還真損。”
最後反應過來的才是董秋玲,這女人想明白後,臉色唰一下就變的鐵青,惡狠狠的盯著李言誠。
“你最好彆讓我活著離開這裡,否則我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挖出來。”
“你答對了,咱們現在還真的是在地底下,不過你掘地三尺可挖不到這兒。好了董秋玲,不跟你開玩笑了,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華夏京市社會局行動一處預審科副科長。”
這個自我介紹就如同一把鐵錘般,重重的敲在了董秋玲的心臟上,讓她本來鐵青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她原本緊盯著李言誠的目光忽然閃了一下,緊跟著她又偏過頭看向蘇孝同和馮顯榮。
“我……我見過你們兩個,在……在牌館對麵的大排檔,你們在那裡吃飯。”
“眼力不錯,確實是我們倆,現在知道我們抓你乾什麼了吧?”
董秋玲沒回答這個問題,隻是一個勁的盯著李言誠看。
“我們……是不是以前也見過?”
“嗬嗬,彆瞎捉摸了,我們確實見過,在你家見的,不過不是港島的家,而是你們在京市床單廠的家。”
“我想起來啦!”
董秋玲那雙眼睛瞪的溜圓,抬起有些顫抖的右手指著李言誠說道:“你……你是……你是雲薇的丈夫,你姓李……你怎麼會是社會局的人,我記得你好像是醫生。”
“沒錯,我叫李言誠,我也確實是社會局的人。好了董秋玲,現在知道我是誰了,你也應該清楚我們抓你的目的,怎麼樣,願不願意聊聊。”
“聊聊?”
雖然臉色依然不好看,但董秋玲在聽到聊聊後,出乎意料的迅速平靜了下去。
“聊什麼?是想讓我交代我們家都做過什麼嗎?”
“當然,有些事情,終歸是要有個交代的。”
“李……”
“李言誠”
“哦,李言誠,我們家你們抓了幾個人了?”
“四個,分彆是你,陳耀宗,你母親,還有陳雲薇。”
“那……那其他人呢?”董秋玲的聲音有些顫抖。
“你應該能想到他們的結局。”
“全部……全部都沒了嗎?”
“那不會,有的人我們知道並沒有參與你們家做的那些醃臢事兒,肯定不會把他怎麼樣。”
“嗬……我就知道遲早都會有這一天,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啊!”董秋玲滿臉苦色的搖了搖頭,眼中的淚水順著臉頰一滴滴的滑落。
她抬起手在臉上抹了一下:“想知道什麼你們問吧,隻要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們。”
???
這多少有點出乎李言誠的預料,他還以為這個女人也得用特殊方法才能問出來一些東西呢。
“你從解放後你有印象的事情開始講起吧,隻要是犯罪的,無論是誰的。”
“嗬嗬,我有印象的?我印象最深的就是解放那年我父親在我家把一個女工人給那啥了,還是當著我的麵,他現在已經死了,你們還想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