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我爹打電話,再把王老也請過來,這件事兒如果他們四位都扛不住,那咱仨就洗乾淨脖子等著被砍頭吧。”
老許沒說話,抬腿就在蘇孝同的腿上踹了一腳,也沒落下李言誠,他也挨了一腳。
“你倆可真是活閻王,攤上你們這種下屬,我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黴啦。
我給你們說,這次事情如果能僥幸過去,我一定會申請調走,再跟你倆在一起工作,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五十歲。”
狠狠地丟下這句話後,老許轉身就朝通往中院的大門走去。
李言誠和蘇孝同二人站在那裡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聽到他倆的笑聲,老許腳下打了個趔趄,轉身恨恨的看向後邊那倆貨,很快又滿臉苦笑的搖搖頭,重新轉身快步向中院走去。
“咱們也去打電話吧言誠,以後是吃香喝辣還是引頸受戮,就看這最後一哆嗦了。”
“嗯”
李言誠重重的點了下頭。
這次他看似是為了羅敏娘家,可骨子裡實際上是他想為這個看上去有點紛亂的大環境做點什麼。
魂穿過來一年半了,今天借著這個送上門來的機會,這是他第一次想主動為當下的環境做點什麼。
……
羅敏還不知道她男人為了她娘家的事情,已經都快把天捅了個窟窿了。
這丫頭正琢磨著下午該怎麼吃飯呢。
是去隔壁醫院食堂買點飯帶回去,還是咋辦?都結婚了,還老吃食堂是不是不太好?
雖然她非常想親自做飯給自己男人吃,結婚後這一個星期也在努力學,但她似乎是真的沒有什麼做飯的天賦。
隻要沒人指點,做出來的菜自己都嫌棄,她可舍不得讓她男人吃她做出來的那些不明物。
坐在那裡,羅敏有些苦惱的抬手撓撓頭。
嗯?不會做菜沒關係啊,可以做麵條,她這一星期還是有點收獲的,最起碼會和麵了,擀麵條也學了個差不多,雖然沒辦法像人家擀的那麼好,但也湊合能吃。
對,就吃麵條,下班回去就和麵
啪!
想到晚飯該吃什麼了,她有些小興奮的打了個響指。
她在努力學習怎麼才當一個好妻子,怎麼才能過好自己的小日子。
她想學姐姐,小日子和和美美,兩口子恩恩愛愛,孩子聰聰明明。
……
李言誠不知道自己老婆雖然人在單位上班,心思卻全在他身上。
他也不知道他的好兄弟金智海心思也在他身上。
時間稍微往回撥點。
下午三點多,金智海和他的組長陸方陽二人騎著偏三鬥,來到了文崇區的一個胡同。
他們來這裡是來找人,一個今年已經七十多歲的老頭子。
老頭一輩子無兒無女,儘管已經七十多歲了,但身體還挺硬朗,自己一個人住了間小獨院。
院子不大,就十來個平方,兩間房,打掃的乾乾淨淨,院子裡還放了個甕,裡邊養了幾尾魚,紅的白的,還種的葡萄,葡萄藤蔓爬滿了搭好的架子上,坐在架子下的躺椅上,那叫一個享受。
金智海和他組長到的時候,老頭正一邊聽著收音機裡的京劇,一邊收拾著搭在屋簷下的煤棚。
“老牛頭”
聽到有人叫他,蹲在那裡正收拾煤棚的老頭回身一看,進來的是兩位身穿警服的公安,忙起身立正站好。
“到,報告政府,牛大慶正在整理煤棚。”
得,這老頭都已經習慣成自然了,一看就知道,在裡邊呆的時間肯定不短。
“嗬嗬,行啦老牛頭,這是在你家,用不著來這套,你也甭跟我裝的這麼老實,咱倆又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
陸方陽笑著擺擺手。
老頭嘿嘿一笑,彎腰拉過放在門口的兩把小椅子,放到了院子中間的石桌旁。
“陸組長,您二位請坐,這位是您那兒分的新人嗎?看著眼生啊。”
等陸方陽和金智海都坐下後,老頭才坐了下去,拿起桌上的茶壺就給倒水。
一邊倒水,他掃了眼沒什麼印象的金智海,笑著看向陸組長問道。
“他可不是新人,前年你那個在城東討生活,也不知道是幾徒弟的孟三水就是他送進去的。”
陸方陽的話讓正在倒水的老頭手上動作一頓,有些詫異的抬頭看向金智海。
“原來是金處長的公子,虎父無犬子啊,我說怎麼剛才看了感覺有些眼熟,金公安您好!”
“您也好,牛大爺。”金智海笑著跟牛大慶點了下頭。
“可不敢叫我牛大爺。”老頭連忙搖搖頭:“金公安您還是叫我老牛頭就可以,您這一聲牛大爺,聽的我滲的慌。”
將倒好的水放到二人麵前,老頭先看看金智海,又將目光落在陸方陽身上。
“陸組長,不知道您二位今天過來是……”
“老牛頭,這段時間城裡發生的事情你應該聽說了吧?”
“發生……您指的是那幾起盜竊案?”
老頭小心翼翼的問到。
“沒錯”陸方陽點了點頭:“怎麼樣老牛頭,這些案子不會是你那些徒子徒孫誰乾的吧?”
這段時間城裡接連發生了六起盜竊案,橫跨六區,都是偷的單位財務室。
根據現場痕跡判斷,這六起案件為同一人所為,為了方便辦案,就交到了二處。
之所以能認定為同一人所為也特彆簡單,偷東西這貨每次作完案都要在現場留下來一堆阿堵物,這都成他的標誌了。
金智海跟他的組長今天過來找的這老頭,在京市佛爺界也算是個祖師級彆的人物了。
幾十年不知道教出來多少徒子徒孫。
建國後他被抓進去坐了十年牢,出來後還能這麼風光的住獨院頤養晚年,都是他的那些佛爺後輩們孝敬的。
現在京市地界出了這麼一位偷兒,陸方陽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老牛頭。
倒不是認為是他乾的,就是覺得他應該知道些什麼。
“陸組長,我都一把年紀了,過去那些老關係早就斷了,腿腳也不太好,一天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您要問那幾起案子是誰做的,實在是不好意思,我真不知道。”
不知道?
陸方陽淡淡的笑了笑,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
“嗯,老牛頭,你這花茶不錯,從哪兒買的,讓我回頭也去買點。”
!!!
老頭尷了個大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乾脆就不說話,掏出煙給倆人一人發了一根。
買個屁啊,他要有那本事在外邊能通過正規渠道搞到花茶,哪裡還用得著見到公安就立正站好,雖然那也是故意做樣子呢。
“謔,紅牡丹,可以啊老牛頭,我都想跟著你混了。”
“唉……陸組長您就彆拿老頭子我開玩笑了。”
老頭真想抽自己一嘴巴,他兩邊口袋裝了兩種煙,本來應該掏出來的是大前門才對,結果剛才給忙中出錯了。
說到底,還是因為身不正,所以見到公安害怕,尤其是陸方陽他們這種刑警。
“那就不開玩笑了,老牛頭,我今天人都過來了,你就彆拿那套什麼都不知道的說辭來糊弄,給我倒點乾貨。”
“陸組長,您說的那六起案子,老頭子我拿腦袋擔保,真的不是我認識的人做的。
我沒看過現場,但聽說了個大概,我這麼說吧,這人做活太糙,我教出來的,沒人會用那種暴力開鎖的方法。
陸組長您應該了解的,就現在那些鎖,凡是經我手教出來的那幫小崽子,誰開鎖超過三十秒還沒打開,我都要直接啐他臉上。”
這老頭說著說著他還驕傲上了,不過在看到陸方陽臉上那似笑非笑的神色後,馬上就嘿嘿一笑又老實下來借著說了下去。
“而且,我認識的那些人,他們或許現在為了生活可能還會偷吧,具體我也不知道,但我敢肯定,他們不會在現場做出那等下做事啦,那就是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