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局有獨斷專行的權利,但一般沒有人願意用,因為這個權力就是把雙刃劍,一不小心就會把自己也傷到。
但現在管副局已經顧不上考慮什麼會不會傷到自己了,再不決斷的話,資料就該丟完了。
與其到時候吃掛落,還不如痛快的決斷一把,就算最後還是出事兒了,最起碼自己努力了,而不是被彆人連累的。
剛才管副局長下令讓保衛處的人先控製住那幾位領導的時候,項目處還有人嚷嚷著表示抗議呢。
給管副局長氣的,直接把槍掏出來拍在了桌子上,說誰敢拿腦袋擔保不會再丟資料,他立馬就放人。
嗬嗬,馬上就沒人說話了。
放下電話的曾洪林一邊安排人開車去接幾位中層到局裡開會,一邊已經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辦公樓二樓處長辦公室,叫醒了已經休息的老許。
李言誠這貨剛跟老婆進行完第二次運動清理乾淨身上,正打算摟著他媳婦兒那軟香的身子睡大覺呢,就被趕來的同事給叫起來了。
好吧,這下還睡個屁啊。
安撫了一下媳婦兒讓她自己休息,他連忙穿上衣服就跑了出去。
……
六月三日零點三十分,位於城西區的社會局局機關大院內駛出了一輛接一輛的吉普車。
李言誠坐在保衛處劉副處長的車內,先一步去往儀器廠。
按照會議上的布置,保衛處將連夜對項目處內部,所有有可能接觸到完整資料的人進行逐一詢問。
主要是詢問五月二十九號到六月一號這四天的具體動向,都去過哪裡,證明人又是誰。
一處負責配合調查這些人講述的是否屬實。
劃定五月二十九號,是因為完整資料那天剛整理出來。
李言誠則是配合保衛處對那些人進行詢問,沈局剛才在會上已經下令,所有交代不清,或者在詢問過程中發現有嫌疑的,再或者經過調查事實與交代不符的,無論男女,不管年齡、身份,直接用特殊方法審問,出了任何問題他擔著。
項目組內部能接觸到全部資料的人總共有二十三人,包括項目組一位副組長、高工。
詢問就是先從他倆開始的。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人也一個一個的詢問完交給一處調查,在沒有查清楚之前,這些人哪怕是去上廁所,也要在保衛處偵查員的注視之下上。
轉眼間已經到了清晨五點多鐘,天色都已經大亮。
熬了一晚上還得不停的說話,所有人都有點精疲力儘,隻能是強靠濃茶和煙硬撐著。
保衛處總共分了四個詢問小組對這二十三人進行詢問,劉副處長出去上了個廁所後,又讓人帶進來了一個。
此人是倒數第四個,也是這二十三人種唯二的女性之一。
關小鳳,二四年生人,今年四十五歲,解放前的清大畢業生,還在高中時期就是積極分子,積極參與各種活動。
根據資料顯示,她在剛上大學的時候就結婚了,並且在校期間生了孩子,那年她剛滿二十歲。
她丈夫因病於四八年過世,從那之後她就一個人帶著孩子生活,一直再未嫁。
解放後她就進入了剛成立的科研所工作,五年前該項目籌備期間她就是籌備組成員,負責核對工作。
劉副處長和他的手下在對關小鳳進行詢問,李言誠坐在一旁認真的聽著。
對這個女人的資料,他的印象還是比較深刻的,主要是因為她那個已經二十五歲的兒子,關維正。
這個關維正六歲的時候因為一場發燒,燒壞了大腦。
資料上顯示,他現在儘管已經二十多歲了,但也就相當於正常人五六歲時的狀態,也就是說,那場發燒讓他的心智一直停留在了那時候。
記住關小鳳的資料還不止是因為她兒子,還有一個最關鍵的點就是她家和韋海平家住在同一棟樓,同一個單元。
韋海平家在五樓,她家在一樓。
他們在一起商量過,保衛處把儀器廠的職工和家屬過了那麼多遍篩子都沒能找到問題,那麼那個潛伏者很可能就是一位讓人不自覺就會忽略掉的。
就這樣,關小鳳的兒子進入了他們的視線。
可這裡也麵臨一個問題,那就是關小鳳的兒子根本沒可能接觸到那些資料。
除非……
李言誠深深的看了眼這位中年美婦。
沒錯,關小鳳長的確實不差,無論長相、皮膚還是身材。
可也就是太好了,所以本來就已經進入李言誠視線的她,更引起了他的懷疑。
她現在所展現出來的皮膚狀態,根本就不像是一個長期沒有那方麵生活的中年女人。
都不說二十幾年了,就像二十四歲的範春梅才守寡多久啊,她剛搬到二十號院兒時的狀態就非常差勁,無論是情緒還是皮膚。
再看看她和呂軍民結婚後現在的狀態,說天壤之彆有點誇張,但還是很明顯的。
現在關小鳳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一朵能按時得到澆灌的花。
但也僅僅就是懷疑,不能說因為人家狀態好就說人家怎麼了。
這個女人的生活非常簡單,每天不是項目組就是回家,除此之外幾乎不出門,保衛處以前的調查說明上也是這樣標注的。
“關小鳳同誌……”
“在”
就在劉副處長他們已經詢問完畢,揮手讓人把她帶下去的時候,從進來就一直沒吱過聲的李言誠開口了。
他這一開口讓保衛處的幾個人還愣了一下。
李言誠可不管他們愣不愣,叫住了準備離開關小鳳後就詢問道:“你上班的時候你兒子一般都在哪兒?”
“小正一般都在家。”
“那二般呢?”
???
他這個問題讓屋內所有人都懵了個**。
見關小鳳茫然的看著他,李言誠隻能解釋道:“你不是說你兒子一般都在家麼,那不在家的時候會去哪兒?”
“他偶爾也會自己跑出去玩。”
“去哪裡玩?”
“這……我也不是很清楚,他都是趁我上班的時候跑出去,等我下班回去看到他衣服臟了才知道,問他他也講不清。”
“也就是說,你上班那幾個小時,你兒子到底在哪裡其實你根本就不清楚,對不對?”
“公安同誌,您這是什麼意思?小正隻有五六歲孩子的心智,這是在好幾家醫院檢查後都給出的結論,您不會懷疑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能偷的了那些資料吧?”
一晚上沒睡成覺,還被問個不停,本來心情就不好的關小鳳,被李言誠的問題直接給問怒了,氣的臉色都有些發紅。
“我例行詢問,你隻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可以,這麼激動做什麼?”
“你……我激動是因為你懷疑我兒子。”
對一個當媽的來說,她的反應算是正常的。
人家兒子有病當父母的本來就夠難受了,結果現在還有提出質疑,不上火才怪。
可能是無法感同身受吧,這一幕看在李言誠眼中就覺得她有些反應過度。
“你哪隻耳朵聽到我說我懷疑你兒子了?我隻是問你在你上班的那幾個小時,其實你也不知道你兒子到底在不在家,對還是不對?
關小鳳同誌,請你配合我的工作,正麵回答這個問題。”
……
這邊經過一晚上的排查,這項工作已經進入到尾聲的時候,昨天下午六點多鐘就被帶走,卻沒有人來問任何問題的陳誌元,在經過一夜的惶恐不安後,終於見到了活人。
昨天下午被從辦公室帶上車後,他就被封住嘴蒙上了眼,然後坐了一個來小時的車。
等他眼睛上蒙的東西被取掉,就身處在這間特製的小房子內,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講真的,從看到蔣主任那一刻起,他就一直處於懵逼狀態,哪怕是到了現在,他依然沒想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