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既然李言誠同誌有這種能力,那麼他們部隊上的安全部門將來有疑難問題了肯定要找他幫忙。
可是他的身份問題如果不解決了,他們想請人都不好請,老方,無論是社會局的身份,哪怕是掛個總部的身份,可都不能去插手部隊的事情。
當時把社會局從部隊編製分出來,不就是因為界限太模糊麼。
彆回頭咱這裡拒絕了老顧,他扭頭一份報告打到上邊,雖說那小子的級彆那麼低,這樣做有點高射炮打蚊子的感覺,但這種破例的事情又不是沒發生過。”
“那乾脆這樣,等老蘇給那小子安排的培訓班結業後,把他直接調到安全委,按一個專家或者顧問的名頭,老顧也是安全委的委員,這樣總沒問題了吧?”
方老的話讓王老的呼吸微微一滯。
安全委並不是一個辦事機構,而是一個領導機構,屬於組織這邊,正常情況下每季度召開一次安全會議,各委員都要參加。
就是各委員的級彆稍微有那麼一丟丟高。
平時隻是常設一個辦公室,在王老的諸多職務中有一個是安全委的辦公室主任。
當然,他工作繁忙,辦公室日常事務都是由常務副主任來處理的。
給安全委辦公室再設一個顧問職好像也不是不行。
剛好這次港島任務結束後,給蘇孝同和戴軍的獎勵都確定好了,這小子的卻有點讓人頭疼,這下不就妥啦,雖然這個行政等級提的有點高。
但一個虛職,也不算多大的事兒。
王老剛準備點頭同意呢,忽然想到他們兩個老頭子勞累了一天,大半夜的還不睡覺,卻在這兒為一個年輕人的工作安排進行討論,真是有意思啊。
想到這裡,王老笑著搖了搖頭。
他這一搖頭把方老給搖迷糊了,咋滴,這個安排還不行?
“老王,你搖頭什麼意思?你覺得把那小子拔的太高啦?”
“不不不,我搖頭隻是覺得咱們兩個老頭子大半夜的不休息,卻在這裡討論一個年輕娃娃的工作安排,有點好笑而已。”
“這有什麼,不拘一格降人才嘛,那小子有那手本事,彆說大半夜討論了,就是討論一晚上,老頭子我都沒話說。
老王,給句肯話,我剛才的提議怎麼樣?”
“我這裡肯定沒問題,回頭我跟其他人再碰個頭。”
“那就走吧,明天事兒還多著呢,風雨欲來啊!”
“唉……”
一句風雨欲來,讓王老的麵色再度變得凝重起來。
他默默的歎了口氣,扶著沙發扶手緩緩的站起身。
“是啊,風雨欲來,希望一切順利吧!”
……
剛跨過二道門,李言誠看著家裡書房還亮著的昏暗燈光,心下不由得就是一暖。
黑暗中有一盞燈是為他而亮,這讓他感覺身上的疲憊感儘去。
掏出鑰匙輕輕的打開家門,書房的門沒關,燈光透過門簾映照到客廳。
“喵”
睡在客廳的小貓從簡易貓窩裡翻出來,跑到他腳邊來回的蹭了蹭,很是敷衍的叫了一聲後,又轉身跑回自己的貓窩,費勁吧啦的翻進去後,就再沒了動靜。
李言誠也沒開客廳的燈,把身上的外套脫下掛在門後的衣服架上,再把拖鞋一換,輕手輕腳的端起臉盆拿上毛巾就又走出了房門。
幾分鐘後,洗漱完畢的他剛輕輕的推開臥室門,就聽到了自己媳婦聲音。
“大誠?”
“哎,吵醒你啦老婆?”
“我想你今晚應該就會回來,一直沒睡踏實。”
“吧嗒”
躺在床上的羅敏伸手打開了床頭燈。
“你怎麼還穿著衣服睡覺,不難受啊?”
燈光亮起,李言誠發現自己媳婦兒身上還穿著線衣線褲。
“不難受啊,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睡覺不穿衣服。”
“那不是舒服麼,來來來老婆,我幫你脫。”
“我自己……”
話還沒說完,羅敏就看到那雙輕易就能讓她渾身發熱的大手已經伸了過來。
“你昨晚一晚上沒睡不困啊?”
“本來困了,可看到我老婆我又精神了。”
“你輕點彆扯爛啦。”
“沒事兒,爛了我重新給你做。”
“吧嗒”台燈又滅了。
“唔”
若有若無的聲音,讓在客廳睡覺的小貓那兩隻豎起來的耳朵機敏的動了動。
行動一處中院
今晚值班的中層領導是二隊隊長王茂飛。
在辦公室整理完下午走訪的記錄後,他起身走出辦公室來到了關押時懷安的房子。
他也說不上來為什麼要來看看這個已經被抓一星期,剛被抓的時候就一把眼淚一把鼻涕,交代的一清二楚的家夥。
時懷安有點近視眼,但度數並不是特彆高,被抓進來後,因為擔心他想不開自戕,把他的眼鏡已經收了。
這一個星期他是吃不好,睡不好,頭發花白了大半,整個人看上去老了將近二十歲,不認識的人見到,絕對不會認為他才四十。
聽到門響,本就沒睡踏實的他一翻身就坐起來蜷縮到了牆角。
他如此這般,並不是被抓進來後有人打他還是怎麼著。
而是他以為這大半夜的來人,會不會是過來準備槍斃他的。
人最痛苦的時候並不是麵臨死亡的那一刻,而是知道自己死定了,等待死亡降臨的那段日子。
這幾天隻要關押室的門有動靜,他都是這幅模樣。
“時懷安”
“到,是不是要帶我上法場?”
看著蜷縮在牆角,整個人抖的像篩糠似的時懷安,王茂飛咧著嘴笑了笑。
“來過來,我問你點事兒,彆害怕,就算要帶你去法場也不會是晚上,”
“真的嗎?”
“我如果真要帶你去法場,你覺得你躲在角落我就抓不住你了嗎?”
聽到王茂飛這樣說,時懷安那顫抖的身體才稍微好一點,他扶著牆挪到地上,緩緩的走到了鐵柵欄這邊。
“您想問什麼?我把我知道的都交代完了。”
“來,先抽根煙。”
時懷安以前並不抽煙,自從被抓進來後才第一次抽著玩意。
“時懷安,你平時在工作中和關小鳳有沒有接觸?”
“關小鳳?哦,您說的是她兒子是傻子的那個女人是吧?在複核組。”
知道自己不會被帶去上法場,時懷安那顆害怕的心終於平靜了下來。
“對,就是她。”
“我跟她不熟,她不是我們儀器廠的人,項目組籌備的時候她才從科研所過來,本來應該住單身宿舍,但因為她兒子是那個情況,我們範廠長才把他的房子騰出來,借給她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