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存單呢?我們在現場沒有見到存單。”
“這就是我懷疑海平不是自殺的原因,他把存單拿出來後剛想跟我說什麼呢,忽然間動作變的有些奇怪……”
說到這裡梁金花停了下來,深深的皺起眉頭思索著。
見狀,蘇孝同和王茂飛都沒打擾她,二人轉頭看了對方一眼,都從彼此眼神中看到了一抹凝重,如果這個女人這次沒說謊的話,那麼這個案子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
想了大概有一分鐘,梁金花才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海平當時的動作很像是在側耳傾聽什麼,但也就那麼一下,然後他就跟我說稍等,他去去就來。
說完後他拉開門就跑了出去,我當時懵了一下,等我反應過來打開門追他的時候,從樓梯縫隙那裡就看到有個影子閃了一下,我喊他他也沒應聲。
我那會兒就站在樓梯間透著樓梯縫隙向下看了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可以從窗戶叫他,就跑進屋裡趴到客廳的窗戶朝下看,可等了半天也沒見他出去。
我當時以為是他跑的太快,也沒多想,就去上了個廁所,我在廁所的時候就聽到外邊有人大喊說什麼有人跳樓了。
我當時一想不對,趕忙就往出跑,跑到客廳剛趴窗戶上,樓下安大媽就看到我了,一邊喊著一邊招手讓我下去,說是海平跳樓了。
公安同誌,我當時腿都是軟的,腦子整個也都是懵的,什麼都不知道了。
連爬帶滾的走出家門,跌跌撞撞的扶著樓梯扶手走到四樓腿就邁不動了,我印象中好像還是三樓的賈姐和她愛人一起把我扶下去的。
下去後海平的周圍已經圍了一圈人,我就那樣坐在海平屍體旁邊,傻傻的看著地上那一攤紅的白的,那會兒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了。
直到你們保衛處的同誌,和我們廠保衛科的人還有廠醫院的大夫一起過來。
他們把我攙到一邊,我隱隱約約記得廠醫院的大夫說人沒救了,然後就看到有一個人翻海平的口袋,從他的口袋裡就掏出了一串鑰匙,還有幾塊錢零錢,再就是一包煙一盒火柴。
這些都是我後來回憶起來的,當時我整個人都是懵的,什麼都不知道,等稍微清醒點的時候,才已經到這裡了。”
見她停下來了,蘇孝同這才問道:“那你為什麼之前不說這些?”
“我擔心,等我清醒過來之後,聽你們的人說我丈夫跳樓是畏罪自殺,我心一下就涼了半截,我什麼都不敢說,我害怕……害怕……”
“你是不是認為我們會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你丈夫身上,擔心如果你再亂說話,我們也會給你身上潑臟水?”
“沒錯”梁金花點了點頭。
“我確實有這樣的擔心,我根本就不相信我丈夫會自殺,他是做了錯事,但罪不至死。
而且他還跟我說了,他會向你們檢舉那個組織的一個頭目,說那個人就連曹萬泉都不知道是誰。
他說如果他向你們檢舉,那就是戴罪立功,就算將來要坐牢也會輕判。”
“他有沒有告訴你那個人是誰?”聽到梁金花提起頭目,蘇孝同的眼睛眯了眯。
“沒有”
梁金花搖了搖頭,臉色變的有些古怪:“他雖然沒告訴我是誰,但我聽他話裡話外的意思,似乎那個人我也認識,是一個非常讓人意想不到的人。”
唉……
蘇孝同和王茂飛在心底同時暗暗歎了口氣。
可不是讓人意想不到麼,都快愁死他們了。
“梁金花,按理說你家不缺錢,你丈夫為什麼會選擇去做這事兒?你又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公安同誌,我先回答你後邊這個問題吧,我是上個月才知道的。
知道以後我很害怕,我勸他彆做了去自首,他卻告訴我說,他提供的資料都有問題,他拍照前把資料裡那些重要數據都做了遮掩,說那資料就算是流傳出去了也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至於你問我我家裡不缺錢,我丈夫為什麼又要去做這事兒,我也問過他,他告訴我說他就是想追求一點刺激,因為隻有這種刺激才會讓他……讓他……”
說到這裡梁金花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了,臉色變的更加怪異,原本蒼白的臉色都紅潤了起來。
這一幕把蘇孝同和王茂飛看得感到十分奇怪,不知道這女人究竟是怎麼了,沒說完的話又是什麼。
遲疑了片刻,梁金花深吸一口氣又吐出來,然後才說出了一個讓他們兩人目瞪口呆的理由來。
“他告訴我說,隻有這種刺激才會讓他興奮,他這樣說了以後我才想起來他近幾年身體上的變化。
公安同誌,實話告訴你們吧,我丈夫得病了,得的那個病有些讓人難以啟齒。”
難以啟齒?那就是男人那方麵的病了。
可這跟和潛伏者合作又有什麼關係?難道那個潛伏者還會治這個病?
帶著滿腦門子的疑問,蘇、王二人耐心的聽了下去。
“在他和那個人達成合作之前,我丈夫和我已經……已經有七八年沒有同床過了。”
說這番話的時候梁金花是閉著眼睛說的,她的臉色此時已經紅的都快能滴下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