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煤山東胡同二十號
此時已經是六號晚上九點鐘了,後院主屋的燈依然亮著。
屋內,羅敏和孫藝娟二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邊磕著瓜子,一邊閒聊著。
二人聊的話題始終都圍繞著那個目前沒在家的男主人,李言誠身上。
“大姐,大誠的工作問題我真的從來沒想過要插手,他在社會局繼續乾下去也好,下一步被調整到其他單位去也罷,哪怕就是繼續回醫院去做他的大夫,我都不打算發表任何意見。
不管他有沒有向上走的心,還是說往後幾十年都隻想混日子,我都無條件支持。
從嫁給他的那天起,跟著他是天天大魚大肉,還是吃糠咽菜,我無怨無悔。
我也從來沒想過我嫁的男人必須怎麼怎麼做,必須當個什麼什麼官,隻要他平平安安的,隻要他遵紀守法,踏踏實實過日子就好。”
孫藝娟搖搖頭笑著說道:“你和小婷還真是親姐妹,對待愛人,對待家庭,對待生活的態度如出一轍。”
“我們是親姐妹嘛。”
“倒也是哈。”
孫藝娟今天過來找羅敏是帶著任務過來的。
顧老知道孫羅兩家的交情,也聽說過羅敏小時候被孫藝娟帶了幾年,所以他做了兩手準備,不,準確的說是三手準備。
一方麵是他和王老、方老之間的溝通,再就是讓孫藝娟過來看能不能說服羅敏,最後就是想讓蘇孝民,就是蘇孝同的哥哥,做做他弟弟的思想工作。
當事人如果自己願意重回部隊,那麼王老和方老的阻攔就沒什麼用了。
孫藝娟其實是不想接這個任務的。
她今天過來的目的就是想忙裡偷閒的和小妹聊聊天,讓自己這兩天緊繃的神經放鬆一下,順帶再提一下任務。
隨著陳家事件牽連出來的人越來越多,她那裡的工作也越來越忙。
她現在雖然已經升任處長了,但依然還是一個執行者的角色,對於案件中牽扯出來的人就是按照上級的命令繼續審訊。
雖然被牽扯出來的人和事兒讓她也感覺有些觸目驚心,但服從命令聽指揮,還不至於讓她畏手畏腳。
對陳林峰為何會昏迷,她現在依然是搞不清楚,但有一點她卻知道了,那就是陳家案件的點火人是李言誠,自己這個不是親小妹卻勝似親小妹的女婿。
陳家案件之所以能曝出來,是因為李言誠從陳林峰嘴裡掏出來的東西。
陳林峰交代的那份口供她看到了,說實話,如果不是口供中的很多事情都已經查實了,她是嚴重懷疑那份口供的真實性的。
因為她在調進京之前,在部隊一直從事的都是紀律檢查方麵的工作。
詢問、審訊是她工作的常態,這些年她都不知道審訊過多少人了,不知道跟多少犯罪分子打過交道,什麼樣的人沒見過,可能從當事人口中掏出那麼詳實的口供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那些犯罪分子被抓住後,因為緊張、害怕等等各種情緒,自己對自己所犯的一些事情可能都會忘記,尤其是時間久遠一些的。
想了解清楚這些,就需要參與審訊的人員耐心細致的做工作,循序漸進的誘導才行。
這需要時間,不是一天兩天能完成的。
即便是這樣,很多犯罪分子如果做過的犯法事情太多,時間跨度太長,對很多事情講的可能都不是那麼精確。
可審訊陳林峰的這份口供卻完全不同。
口供中有一條是他父親陳誌元,兩年前的一天晚上九點多鐘見了一位遠道而來的客人,這個客人叫什麼名字,當時是什麼職務。
二人在書房談了多長時間,他期間給進去倒了幾次水,大概聽到了什麼信息。
這位客人又是幾點離開他家的,等客人走後他跟他父親又談了什麼,談到幾點休息的,記錄的是一清二楚。
她一度以為陳林峰是不是有寫日記的習慣,或者說這份口供是後補的。
可她的領導卻告訴她,這就是陳林峰親**代,由社會局行動一處預審科副科長審出來的,案子移交過來後,這份口供一個字都未改動過。
那位副科長是誰孫藝娟當然知道。
她有想過李言誠能從醫生崗調整到預審崗,肯定是在審訊方麵有自己的獨到之處。
但她就是摳破頭皮也想不明白,什麼樣的審訊手段才能讓被審訊的人交代的這麼詳細。
還有啊,什麼樣的審訊手段能讓人陷入昏迷中,即便是每天清醒的那一會兒也無法自理,身上卻毫發無傷。
她的領導對此也不清楚,主管安全部門的顧老知道,卻沒告訴她,隻說讓她儘量給羅敏做做思想工作,讓李言誠同意到這個部門來。
她明白,顧老肯定知道什麼,那個李言誠必然是有不為外人知的一些特殊的審訊手段,如果能調到他們單位來,那麼他們今後的工作將會輕鬆許多。
可她並不打算勸自己這個小妹。
當然啦,聽完羅敏的這番話後她也明白,就算她跟這個小妹再親,今天的任務肯定是完成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