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孝同先是看了眼對麵的樓,時懷安家就在那棟,他就是在那邊樓頂看到薛保來在韋家打了韋海平一巴掌。
“對了言誠,回去等薛保來再醒來,記得問一下他三年前那次為什麼要打韋海平。”
“好”
交代完事情後,蘇孝同開始順著李言誠剛才的思路說到。
“樓上當時應該有兩個人,一個負責將韋海平丟下去,另外一個布置現場。”
“我覺得應該是這樣,否則一個人根本就忙不過來。
這兩個人,還得是兩個大家都非常熟悉的人,即便他們不是這棟樓的住戶,但出現在這裡彆人看到了也不會覺得突兀。
孝同你說,這兩個人會不會就是那兩個神秘上線。”
“非常有可能。”蘇孝同對李言誠的推斷給予了肯定,但他的臉色卻連一點喜色也沒有。
“問題是,家屬院的人我們都過了幾遍了,根本就找不到符合條件的。
這棟樓裡的所有住戶都詢問過,可他們也說不出來除了他們本樓的住戶外,還有誰會上他們樓頂。”
“意想不到,我覺得韋海平給他老婆說的意想不到應該很關鍵。”
李言誠走到樓梯間外的台階上坐了下來,掏出煙給蘇孝同丟過去了一根。
當他劃著火柴點上煙,剛想把火柴把扔了的時候,看著乾淨的樓頂手下動作一頓。
“孝同,樓頂衛生是樓裡住戶打掃的嗎?”
“不是,是那對打掃院子衛生的兩口子。”
“哦,姓馬是吧?”
“對,今年五十四,也都該退休了,是四年前儀器廠老廠長還活著的時候招來的,據說是他親戚。”
“據說是什麼意思,查不清嗎?”
“是查不太清。”蘇孝同點點頭繼續說道:“這老兩口男的叫馬大奎,女的姓哈,哈哈笑的哈,叫哈蘭,都是少數民族,單從檔案上看,沒什麼問題。
檔案年齡老兩口今年都是五十四歲,但從實際麵相看的話能老些,看上去得有六十多了,估計八成都是當年建檔案的時候隨口報的
老家在坊廊地區南營那邊,那一片居住的少數民族比較多,馬大奎和哈蘭結婚比較早,那個年代嘛,很正常。
二人不到二十歲就跟隨父母到京市來討生活,以乾苦力為生,經常居無定所。
民國三十四年九月之後,京市城內大整頓,馬大奎和哈蘭因為沒有京市的戶籍資料,這才來到這裡,這時他們的父母都已經不在了。
他們來這裡的時候澱海還分屬四個地方管轄呢,他們在的地方屬於西郊區,被定名為十五區。
解放後重新劃分行政區域,這裡先是改成了京市市轄區第十六區,後來又改成現在的澱海區。
這兩口子來到這邊後,仗著一直乾苦力有把子蠻力,搶了片地方自己搭建了個房子,在那一片居住的都是外地過來的。
後來那些私搭亂建的棚戶區都被拆了,居住在那裡的百姓被分散到了好多地方,還有到陽朝去的。”
蘇孝同抬起手向北邊指了指,又從自己身上背的挎包裡掏出一個看上去有些厚的筆記本,翻開後裡邊夾的都是照片。
他在那一遝照片裡翻半天,拿出來兩張遞了過去。
“這就是馬大奎兩口子。”
李言誠接過來一看,確實,照片上的倆人顯的都很蒼老,不像是五十多歲的人,應該是解放初期為了弄到工作瞎報的年齡。
他之前也見過這對打掃衛生的兩口子,隻是人家掃地的時候一直戴著口罩,還真沒看到過本人的模樣。
“他們來這裡打掃衛生之前都沒有工作嗎?”
“有,解放後重新建立了戶籍,兩口子因為在工地乾過,就都被分到建築隊,不過沒有編製是臨時工,儀器廠和家屬院就是他們建築隊蓋的。
也是那時候他們知道儀器廠之前那個老廠長跟他們是一個地方出來的,後來倆人過來找的那個老廠長,一番交談下來原來還算是親戚。
老廠長這才把他們從建築隊弄過來在這邊打掃衛生。”
“他們沒有孩子嗎?”
“以前有過,夭折了,後來再沒要上,保衛處的同誌去過他們老家,說起他們父母的名字,老一輩的人還能記住,看他倆的照片,那些人也說不上個一二三來。
至於他們以前在這邊的街坊,保衛處的同誌經過多放打聽也找到了幾個,那幾個人看了照片後都說這倆人老的快,但確實是當初跟他們住在一片的那倆。
至於他們一家子剛到京時的情況根本沒法查。”
聽完後李言誠歎了口氣,伸手準備將照片還給蘇孝同呢,忽然看到對麵那棟樓樓頂上來人了,凝神一看,揚起下巴示意了一下。
“孝同,那應該就是馬大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