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就隻能說是我們三個學藝不精了。”
顧老擺了擺手:“劉專家,說學藝不精就誇張了,在找你們三位之前,我已經找過不少人了,其中不乏學中醫二三十年,三四十年的。
我這麼說吧,你們三位是目前唯一看懂了的。”
三位專家互相看了看,他們都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為好。
唯一看懂的!
得嘞,姑且就當這是誇獎吧,雖然這個誇獎讓人有些哭笑不得。
“顧總,我能打聽一下這個辦法是誰想出來的嗎?”
“誰想出來的我也不知道,誰現在會使用我倒是知道,社會局一處預審科科長李言誠。”
這現在在一定範圍內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而且這三位專家是保健組的成員,保密製度他們懂,肯定不會出去亂說。
“預審科科長李言誠?”三位專家中的一位聽到這個名字後有些驚訝的說道:“他不是大夫麼?”
剛說完這句他就有反應過來了,有些懊惱的拍了下自己的額頭。
“對了,能琢磨出這種方法的肯定是大夫,要不然誰會去學針灸啊,我也是糊塗了。”
“張專家……”顧老轉頭看向說話的專家:“我聽你話裡的意思,你似乎早就知道這個李言誠?”
“對,知道,今年年初我從遠柱嘴裡知道這個人的。”張專家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他的兩位同事。
“老劉,老李,你們應該知道遠柱身上那些老傷口時常會疼會癢吧?”
“當然,不止是他,當年醫療衛生條件有限,很多人現在都是那樣,也沒什麼好的治本辦法,隻能是不舒服了就喝藥。”
“他現在已經好了。”
!!!
“老張,你是說遠柱身上的舊傷,是這個李……言誠治好的?”
“沒錯,就是他,遠柱親口告訴我的。”
“我想起來啦!”這時劉專家一拍手說道:“厲誌光,就是缺了大半條右腿的那個,他就是社會局一處的。
我昨天在裡邊值班是跟中醫醫院的賀義東一起,他告訴我厲誌光的舊傷口被人紮了兩次針就治好了,我還不太相信。
現在想想,應該就是這個李言誠給治的。
話說……這個李言誠是跟誰帶出來的徒弟,以前怎麼沒聽過這個名字啊?多大年紀啦?”
“行啦劉專家,彆琢磨了。”顧老笑著站了起來,準備結束這場討論。
“李言誠年紀不大,還不到三十,他也不是誰的徒弟,他爺爺叫李元和。”
李元和?
這個名字夠陌生的,三位專家互相看了看,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一絲茫然,很顯然,他們都不認識這個人。
顧老的話沒停,接著說道:“李元和的醫術是早年間在清廷官辦的醫學館學的,不過他當時主學的不是中醫,隻是兼學了一些中醫罷了。
而李言誠則是建國十年從紅星醫專畢業的,這所學校現在已經沒了,建國十三年就被第二醫學院兼並了。”
“紅星醫專?”劉專家低聲重複了一遍,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顧老說道:“顧總,您是說李元和跟李言誠這祖孫倆實際都是西醫大夫,中醫隻是兼學的?”
“沒錯”
顧老笑著點了點頭,然後伸手虛引道:“請把三位,讓他們開會,咱們換一間辦公室說。”
竟然是西醫大夫搞出來的!
這個答案已經讓三位專家傻眼了。
會議室裡其他人看著那三位專家呆呆愣愣的模樣,想笑又不敢笑,憋的那叫一個難受。
孫藝娟乾脆都趴在桌上了,趴在那裡後雙肩不停的抖動著。
蘇孝民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急忙從口袋掏出煙,跟身旁的幾位同事一人發了一根。
等顧老領著三位專家出去後,安全部門的領導起身將會議室門關上,然後屈指敲了兩下桌子。
“行了各位,彆笑了,咱們繼續開會,藝娟同誌……”
“到”
聽到領導點自己名,孫藝娟急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你昨天提的那個建議上邊領導原則上同意了,你打申請報告走流程吧。”
“是”
“坐下吧,各位同誌……”
……
“立華,智海還在通縣出差呢?”
“是啊,不知道要在那邊呆幾天,今兒都禮拜四了,我還準備這個星期天把孩子接過來呢,也不知道他能回來不。”
“接過來你怎麼帶?送托兒所去嗎?”
“是啊,老放到家裡我們一天見不到孩子,這樣也不是個事兒啊,我都擔心孩子回頭跟我不親了。”
屋裡,羅敏正現學現賣的給白潔教她穿的那個內衣的做法,李言誠就坐到了院兒裡,跟正吭哧吭哧洗衣服的邢立華聊上了。
“母子連心,孩子怎麼可能會跟你不親,頂多就是有點陌生,要不了兩天就好。”
“希望吧,孩子不在跟前,老覺得不得勁。對了大誠,我剛才聽小敏說,你們把你們局分的那套房子拒絕啦?”
“嗯,拒了。”李言誠點點頭:“主要是局裡給分的那套房子規格太高,小敏覺得我們如果住進去,到時候閒話肯定少不了,在一個院子裡住著,出來進去的也難受,乾脆拒了了事兒。
她覺得住在咱們這胡同裡比家屬院舒服,這裡不管是離她單位還是我那邊都近,也方便。”
“其實我也覺得咱們胡同挺好,除了上廁所不方便,我們單位登記家屬樓我都猶猶豫豫的。”
“這你猶豫乾嘛,該要就要,我們局裡回頭如果登記家屬樓我肯定也要。”
“那你這邊房子怎麼辦?交了嗎?”邢立華停下手中揉搓衣服的動作,抬起頭看向李言誠。
“回頭再說吧,我現在還沒想好呢,交,我是肯定不會交,這是私產又不是公房,我才不想交呢。”
“那你可得考慮好小心點,你現在大小也是個領導,彆到時候弄的跟蔡家一樣。”
“那肯定了,立華,你這兩天出來進去的沒發現什麼異常情況吧?”
“沒,那天智海跟我說了之後我就特彆小心,都正常著呢。”
“唉,是我連累你們了啊。”
“大誠你以後少說這種話,什麼連累不連累的,咋聽著那麼讓人不舒服呢。”
“哈哈,得,那我以後不說了,反正你自己多注意點就行。”
“且放心吧,我上下班這一路上都是熟人,沒多大事兒,你讓你家小敏要多注意才是。”
“嗯,我跟她叮囑過。”
他今天中午已經去局裡把槍和子彈領回來,剛才都給自己媳婦兒了。
身上有槍,再有孫藝娟派的人每天上下班時護送,問題應該不大。
給羅敏配槍,就隻是一種防護手段。
防的是下邊的人亂來,就像那個最終選擇了自殺的蔡世江。
姓蔡的拉攏炮局看守所的人,真正目的並不是要監視李言誠。
他又不經常去看守所,拉攏那裡的人隻為了他一年也去不了幾次而監視,那才是真的有病。
隻能說是恰好趕上了而已。
當時那個老周那麼大反應,完全是因為上邊根本就沒有命令要把李言誠怎麼樣。
他常年跟在領導身邊,當然知道領導並不想把伍老爺子那一係的人得罪了。
可下邊的人如果擅作主張,被人家抓到什麼把柄,再順藤摸瓜摸上去,最後難受的不還是上邊麼,這才有了他臨行前的警告。
他當時也就是順嘴一說,沒想到人家社會局的人真的那麼快就查了過來。
這才有了下午老董跑的那一趟,可還沒見到人。
今天上午安全委的任命文件一出,原本還有點小心思的人都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了,頓時都收斂了不少。
下午李言誠回家的路上,那種被人盯梢的模糊感覺立馬就消失了。
這讓他也稍微鬆了口氣,這兩天隻要一走到大路上就有那種感覺,讓他著實是難受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