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這裡處理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的傷口,就從這邊也離開了,然後沒多久,最多不超過半個小時薛保來就過來了。
我說的這個沒錯吧?”
蘇孝同仔細的回憶了一下案卷,然後點點頭說道:“嗯,應該就是這樣。”
見他點頭,李言誠沒急著說什麼,先是轉頭看了圈四周,然後掏出煙給自己點了一根。
“孝同,既然沒錯,那麼我的問題就來了,毛春安將衝洗好的底版放到這裡,我能想明白。
薛保來過來這裡取底版我也能想明白,可關維正在這其中發揮的是什麼作用?
如果說送膠卷的時候,需要他和毛春安接觸,可取衝洗好的底版完全沒他啥事兒啊。
三號淩晨薛保來過來後在屋裡看到已經死了的毛春安,他並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把屍體弄出去隻是嫌放在屋裡膈應人。
然後他在屋裡將底版清點後,發現少了一張,這才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也大概想明白了毛春安為什麼會死在這裡,便匆忙拿著所有底版和他在這裡提前放的一些東西,離開了這裡。
可直到他被咱們抓住,他都不知道毛春安到底是不是關維正殺的,隻是懷疑而已。
你看,交接衝洗好的底版過程,應該是沒有關維正任何事情的,那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麵對李言誠提出來的問題,蘇孝同沒做聲,他走到屋簷下蹲了下去,低頭尋思了一會兒才抬起頭說道:“關維正接到命令,那天過來就是為了處理毛春安,丟底版隻是碰巧了,可也不對啊!”
這番話剛說完,他就緊緊的皺起了眉頭:“資料又沒拍完,兩天後還有一大波,二號就把毛春安處理了,後邊那些誰衝洗?”
嗯?
“那個上線難不成還有一個衝洗膠卷的地方?”
李言誠緩緩的搖了下頭:“孝同,我關心的不是這個,我更關心的是,通過剛才的分析來看,關維正和那個神秘上線是能直接聯係的。
你看,這間屋裡桌上那杯水經過化驗裡邊含有氰化鉀,而咱們在關維正的口袋裡發現的那個小紙團,經過化驗,紙團裡的白色粉末就是氰化鉀。
這說明,桌上那杯水裡的氰化鉀是關維正下的,下給毛春安喝的。
關維正是有備而來,因為沒人會閒的沒事兒整天口袋裡揣一包劇毒的毒藥,那玩意又不像匕首那類東西。
薛保來根本就不知道要殺毛春安的事情,命令也肯定不會是他下的,隻可能是那個神秘上線直接下給關維正的。”
聽了李言誠的分析,蘇孝同先是一呆,緊跟著就反應過來了。
是啊,照這樣看來,那個上線確實可以跟關維正直接聯係,這一點薛保來都不清楚。
“可這也不對啊,這樣的話,還要薛保來乾嗎?難道隻是為了使自己隱藏的更深嗎?那她在關維正麵前把自己偽裝好,不讓姓關的知道自己是誰不就行啦。”
李言誠聳了聳肩膀,這也是他想不通的一個問題。
理論上來說,一件事情經過的人手越少,越利於保密才對。
可眼前這個案子給人的感覺好像剛好跟這個認知是相反的。
薛保來認識曹萬泉,卻不是他的上線,甚至倆人之間都不聯係。
姓薛的還認識毛春安,還是他親手把毛春安拉進這個行當裡的,卻也不直接跟他聯係。
和韋海平也認識,雖然不是他把韋海平拉進這個行當裡的。
據薛保來交代,他那天之所以打韋海平,就是因為他剛得到消息韋海平也被拉進來了。
他背後那個上線是打著他的旗號把韋海平拉進來的,他當時生氣才去找的韋海平,並且在家裡給了其一巴掌。
沒想到那一幕剛好被時懷安在對麵樓頂看到了。
他跟關家母子也認識,現在看來,那個神秘上線似乎也能跟這對母子直接聯係。
那這個姓薛的在整個案件中的作用到底是什麼?左看右看都沒能看出他的作用,就好像是個工具人一般。
李言誠和蘇孝同同時想到了這個問題,二人互相看著彼此,眼中都是濃濃的疑惑。
說他是被那個上線硬推到前邊來抗雷的吧,也不對,因為薛保來知道的太多,他一旦暴露了這個小組除了上線之外必然完蛋。
沒誰會選擇這樣的人來抗雷。
他不像曹萬泉,僅僅隻知道自己手頭那一點東西,暴露了於整體任務而言並無大礙。
“言誠,按照薛保來的交代,他和韋海平的關係特彆不錯,所以他才沒有把韋海平拉進來的意思。
相反,他在知道這個關係不錯的兄弟被那個神秘上線拉進來後,還衝過去打了韋海平一巴掌。
你說,既然關係這麼好,韋海平為什麼沒告訴他那個上線到底是誰。
他還專門問過,可韋海平每次都隻是神秘的笑笑,並不告訴他。”
“韋海平從那個上線手中得到了足夠多的好處,所以他才對薛保來保密。”
“什麼樣的好處?我覺得肯定不是錢。”
“當然”對蘇孝同的這個判斷李言誠非常讚同。
“無論是曹萬泉對韋海平的印象,還是梁金花對自己丈夫的描述,韋海平實際上都不是一個貪財的人,屬於那種得過且過的性格。
他從那個神秘上線那裡得到的好處,肯定不會是錢財,應該是彆的。
其實昨天下午詢問完打掃衛生的那兩口子後,昨晚上我心裡就生出了一個疑問。”
“你說”蘇孝同重新給自己點了根煙,覺得蹲的腿有點發麻,也不嫌台階臟,一屁股就坐到了台階上。
“咱們判斷韋海平是那天早上被謀殺的,他突然從家裡出去,應該就是被某種暗號給吸引出去的,對不對?”
“沒錯”
“既然那個神秘上線能通過那種暗號隨時聯係上韋海平,為什麼不頭一天晚上就殺了他,何必要放到第二天早上趕的那麼著急。
差點就真的讓韋海平去自首了。”
“呃……”蘇孝同眨巴眨巴眼睛,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會不會是……那個上線第二天早上才知道韋海平想要去自首,所以才……不對不對不對……”
話還沒說完,蘇孝同自己就否認了自己的猜測。
“曹萬泉被抓,韋海平被暴露是遲早的事情,那個上線絕對不會去賭這倆人肯定不會交代。
她提前一定有萬全之策隱藏自己,之所以第二天早上才殺韋海平,肯定是她計劃好的有了變動。
言誠,你說這個上線原本的計劃會不會是韋海平頭天晚上就應該死了才對,可她沒想到第二天早上這家夥竟然還活著,這才鋌而走險。”
“照你這樣說的話,那個上線已經給韋海平提前布置好了死亡的方法,什麼樣的方法能讓韋海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死了?”
“下毒,提前下好的毒!”
“叭……”
李言誠打了個響指:“韋海平有高血壓症,那天保衛處的同誌移交過來的從韋家搜出來的東西裡,就有醫院那種紙袋裝的藥,我當時看過,紙袋上有大夫下的醫囑,一天兩次,早晚各一次。
如果下毒,下到藥裡是最方便,也最不容易被發現的。
也就是說,這個人應該跟韋海平的關係算是比較親密的,否則一般人也不可能接觸到他吃……”
話沒說完就停下來了,因為照這樣分析,兜兜轉轉一圈子又回到了原點。
目前看來,最有可能接觸到韋海平平時吃的藥的就是他老婆梁金花。
可梁金花的嫌疑已經被排除了。
“言誠你還忘了一個人。”坐在台階上的蘇孝同吐出嘴裡的煙後,悠悠的說道。
“誰?”
“你忘了那個傳言嗎?”
“你是說……關小鳳?”
這個傳言並沒有流傳廣泛,隻是在項目組內部有人這樣說,還是尹安達交代出來的。
就是說韋海平和關小鳳走的比較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