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一邊將羅敏放到地上的槍往旁邊踢了些,一邊用槍指著她,眼睛也一直緊盯著她,以防她有什麼異動。
隻是踢槍的時候,當他看到這個女人放到地上的是一把五九式的時候,腳下的動作微微停了一下。
這款槍是一把仿製槍,剛剛開始實現量產,還沒生產多少把的時候,就因為當時的大環境以及其他種種因素不得不停產,已列裝的那部分也都被要求撤裝了。
而且那年剛開始列裝的時候,這槍也隻發給了部分部隊和公安的指揮員,一線人員除了那年打靶的時候有人打過幾發子彈外,就再沒摸過。
現在猛然間有一把已經被撤裝的槍出現在他眼前,這讓他對眼前這個年輕的女人一下就來了興趣。
見公安已經控製住了形勢,羅敏鬆了口氣,她對著拿槍指著自己的那人說道:“同誌,我有證件,就在上衣口袋,我能給你拿出來嗎?”
聽到她的話,那人掃了一眼羅敏上衣外套的口袋,口袋的大小就在那裡擺著呢,他見裡邊應該不會再裝有武器,便點了點頭:“動作放慢,千萬不要做什麼容易引起誤會的動作。”
正常情況下應該是他上前把口袋裡的東西掏出來才對,可對麵這位畢竟是個女人,從他們出現後也一直都很配合,他就這樣上手去搜多少顯得有些不合適。
“我是市公安局保衛三處一線工作人員的家屬,我拿的槍是經過上級審批的,剛才把槍拿出來也是迫不得已,我不會給你們找麻煩的。”
羅敏一邊強調著自己的身份,舉著的左手已經慢慢放下來,準備從左邊口袋裡將社會局配發的持槍證拿出來。
“三處的家屬?你是誰的家屬?”
“我丈夫叫李言誠,他是三處……”
“你是李科長的愛人?”
羅敏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對麵拿槍指著自己的那個人給打斷了。
呼……
聽到拿槍指著自己的這個男人一口叫出了丈夫的職位,羅敏大大的鬆了口氣,同時她的左手也已經從口袋裡將證件拿了出來。
她知道,對麵這個男人一定是社會局的人。
看著證件的配發單位為社會局,再看看最後一頁備注欄特彆注明的配發原因,一直舉槍指著羅敏的男人也鬆了口氣。
他放下槍後問道:“羅敏同誌,我是社會局保衛處二組組長馬宏達,今天這是什麼情況?”
馬組長一邊將證件遞還過去,一邊揚起下巴向著已經被下屬控製住的徐天增示意了一下。
羅敏神色複雜的看了眼徐天增,然後搖了搖頭:“馬組長,情況有點複雜,一句兩句也說不清,你把我們帶回去我跟你慢慢解釋吧。”
“好,你先坐車上去吧,槍我替你暫時保管著。”
馬宏達將自己的槍插回到後腰,上前兩步彎腰將地上那把五九式撿了起來,先退出彈匣,又拉了下套筒,把已經上膛的子彈退出來,再空拉了一下,然後大拇指壓著擊錘,扣動扳機把擊錘歸位。
這才撿起掉到地上的子彈重新裝回到彈匣裡,再將彈匣從握把下麵塞回去,關上保險。
收拾完這把槍,他又過去撿起徐天增中槍後掉到地上的那把五四,按照剛才的程序來了一遍。
“老王,你倆帶著他去那邊醫院先包紮一下,我回去後派車過來接你們,把人一定要看好,剛才那個是一處李言誠科長的愛人,她的配槍是經過局裡審批同意的。
這家夥拿著已經處於擊發狀態的槍過來,其中的事情肯定不簡單,搞不好就是衝著李科長過來的。”
“嗚嗚……嗚嗚……”
徐天增被保衛處那倆人控製住的時候,順手就把他不停嚎叫的嘴給堵住了,他這會兒想說什麼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隻能是嗚嗚的叫喚。
馬宏達也沒興趣聽他說什麼。
就在這時,幾個身穿公安製服的人跑了過來。
這幾個是附近派出所的民警,接到報警後沒敢耽誤時間就往這邊趕來,遠遠看到這裡似乎已經被幾位不知道哪個部門的同僚給控製住了,這讓他們本來緊張的神情輕鬆了少許,卻也沒敢耽誤。
畢竟剛才他們可是聽到槍響了。
見他們過來,馬宏達掏出自己的工作證迎了上去。
一番交談過後,過來的五位民警分成了兩撥,兩個人陪同保衛處那倆人一起將徐天增抬起來往醫院走去,另外三人有兩個人開始維持秩序,讓遠處圍觀的群眾都散開。
剩下那位民警是轄區派出所的所長,他跟著馬宏達走到了吉普車旁。
“關所長,我估計你們分局的人馬上就要到了,讓他們聯係我們就行。
具體案情我們會向你們通報的。”
“行,既然是牽扯到你們社會局一線工作人員的家屬,那我也不多問什麼了。
不過到時候還請您把案情跟局裡通報的時候一定要講清楚,槍響了,我這個轄區派出所所長卻什麼都說不上來,回頭板子可是要落在兄弟我身上的。”
“放心,咱們都是自己人,肯定不會害你的。”
馬宏達拍了下關所長的胳膊,便轉到車另一側拉開車門坐上了駕駛位。
車子一直都沒有熄火,上車後他就開著車子拉著羅敏離開了這裡。
看著吉普車開走,關所長咧了咧嘴,這個爛攤子還得他來收拾。
坐在車子後排的羅敏,看著圖書館大門口圍觀的同事們,看著他們望著汽車這邊時那驚詫的眼神,在心底默默的歎了口氣,這件事情一發生,她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回到這裡上班。
她挺喜歡這裡簡單的工作環境。
……
科委辦公樓一樓小會議室內
梁秋濤努力的壓製著自己那顆越跳越快的心臟,十分配合的回答對麵社會局工作人員提出的問題。
一處?
為什麼換成一處的人來了?
這裡邊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這個問題從剛才被辦公室工作人員叫過來,看完對方的工作證後就一直縈繞在他心頭。
作為三處廚師的外甥,他對社會局除了二處之外,其他幾個處室的工作職責還是比較熟悉的。
一般情況下來說,案件隻要交到一處手中,那就指定是跟安全有關了。
可他們怎麼這麼快就發現隋東河確實是被收買了,難道說已經掌握什麼紮實的線索了嗎?
按理來說不應該啊!
儘管心中疑惑萬分,但他臉上卻未表露出分毫異樣之色,表現的十分配合,有問必答。
這次提問的問題,比昨天早上三處的人提問的那些問題可要深入的多,好在他早有預料,提前就做過準備,儘管此時心裡緊張的要命,但也對答如流。
殊不知,就是他的對答如流,讓坐在一旁聽的李言誠對他的興趣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