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張紙的落款處都寫有小武二字,名字下麵是日期,格式還是比較注意的。
被提醒後李言誠這才注意到,雖然兩個小武寫的都是一樣的難看,但確實有點不同。
去年那張留言條上寫的武字上邊那一短橫有點長,已經都橫到斜鉤上了,但沒露頭。
今年這張留言條上的武字雖然寫的一樣的醜,卻很標準。
就憑這個?
這似乎也不能說明什麼啊。
見二人都抬起頭疑惑的看過來,段正輝兩手一攤,麵露無奈之色的說道:“我知道這兩個武字的這一點區彆,在你們眼中可能不算什麼。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我都想不明白為什麼一看到這張留言條,就感覺小武應該是出事兒了。
我甚至都有點搞不清楚今天怎麼會突然想起來找小武。
其實平時一兩個月見不到他都是正常的。
這小子有時候神出鬼沒的,你看他這次一星期沒回家,他家鄰居都沒跟居委會說,也沒跟所裡說,大家都習慣了他這樣。
也可能他確實沒啥事兒,就是回老家不知道乾什麼去了,我隻是白緊張。”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正輝,這樣,星期一上班後我幫你問一下三處那個廚師。”
看著段正輝略顯凝重的神色,李言誠沉吟片刻,點點頭說道。
“謝謝啊大誠。”
“有什麼好謝的,你也是為轄區居民負責。你那兒有沒有小武的照片?”
“我手頭沒有,他家肯定有,你要的話我現在給你取去。”
“也不著急,你趕明天晚上給我就行。”
“反正現在也沒啥事兒,就當是轉了,等會兒我給你。”
說完段正輝就準備走啊,金智海忙叫住他將那兩張留言條還給了他。
“大誠,我怎麼聽你剛才說問一下三處的廚師,你們局三處的?他跟小武什麼關係?”
“正輝說小武在外邊認了個乾爹,是我們局三處的廚師。”
“說不定小武就是回老家了呢?這小子平時是跟著老朱手底下一個小子瞎混,經常亂跑,正輝可能就是瞎操心。”
李言誠笑著屈肘頂了下金智海的肚子:“人家正輝是負責任,懷疑轄區居民失蹤發動自己的能力尋找一下,怎麼到你嘴裡就成瞎操心了。
智海,你這才去刑偵上乾了多長時間啊,怎麼就脫離群眾了。”
“嘿,你小子不虧是當上科長了,這帽子扣的還挺利索啊。”
“那必須的。”
“哎,我問你話呢,昨晚我看你心情不好就沒多說什麼,昨天那事兒解決完了沒?”
昨天城東圖書館門口發生那麼大的事情,金智海作為市局刑偵處的乾警,要是不了解內情那才奇怪呢。
剛開始聽說那邊發生槍擊事件,其中還有圖書館一名女職工的時候嚇了他一跳。
他第一反應就是羅敏出事兒了,跟著同事們一起往過趕。
等到了以後才知道,案子已經被社會局保衛處的接手,槍擊事件的兩名當事人都已經被帶走了。
兩名當事人中的圖書館女職工是社會局一線工作人員的家屬。
聽到這裡,金智海就知道,是羅敏肯定沒跑了。
他趕忙找到當時出警過來的轄區派出所民警打聽具體情況。
聽說女的沒事兒這才鬆了口氣。
隨後這邊也沒啥事兒,他們就又回到單位。
然後整個下午就隻聽不停的有傳言說誰誰誰家的兒子被社會局抓了,又是誰誰誰家的女婿也被抓了。
聽的金智海那顆小心臟不停的顫。
他都請假跑到一處大門口去了。
過去後看到原本大門口的三人哨崗變成了六人的,再看到好幾個坐著吉普車過來的連崗哨都還沒靠近就被喝退。
他馬上意識到,問題非常嚴重,也就沒再過去湊熱鬨,轉身回到了單位。
昨晚上見到二人都安然無恙的回來,但臉色又不太好看,他沒多問什麼,隻是讓李言誠早點休息。
這會兒看好兄弟跟他老婆似乎都已經恢複了,這才問了句。
“算是解決完了,再核對一下他們交代出來的一些事情,等把案卷整理好就移交給法院。”
“我聽說昨天你們昨天抓的那些人都是那些誰家兒子之類的,這都能判?”
金智海的眼睛瞬間就瞪大了。
他以為頂多關上幾天讓受點罪就完事兒了,竟然還搞這麼大,都要讓法院判。
“為什麼不能判,他們犯罪了,肯定要經過法律的審判。”
“不是,我說兄弟。”金智海的聲音又壓低了幾分。
“你就不擔心那些人的勞資以後找你麻煩?”
聞言,李言誠淡淡的笑笑,從口袋掏出煙給倆人點上後才看似雲淡風輕,實則殺氣十足的說道。
“我心裡這口氣還沒出完呢,說實話吧智海,如果不是昨天他們最後給出的那個交代讓我不得不收手,我絕對會攪他個天翻地覆。
如果說誰還打算來找我麻煩,好啊,我正求之不得呢。”
說到這裡,李言誠呲著牙笑了笑,白淨的牙齒在柔黃的路燈照耀下竟也顯得有些刺眼。
金智海一時之間有些語塞,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這種級彆的鬥爭,就他這小胳膊小腿的,彆說參與進去,哪怕就是被吹到點邊都是非死即殘的結局。
看著自己的好兄弟,他抬手拉住他的胳膊:“你跟我來!”
“去哪兒?”
“回院子”
“那我自己走就行。”
有些好奇金智海為什麼忽然拉著他要進院子,但李言誠什麼都沒問,跟在門口和街坊鄰居那些大媽大姐們聊天的媳婦兒說了一聲,就先回了院子。
看到兩個男人一前一後都進了院子,邢立華和羅敏對視了一眼,但都默契的沒跟進去,老爺們的事情她們的女人一般不參與。
“你等我一下,我給你拿樣東西。”
進到後院,金智海就鑽進了自己家,李言誠也沒回自己家,就坐到了院子裡的石凳子上。
他剛坐下,金智海就捧著一個木盒子從屋裡走了出來。
“兄弟,你那事兒我給你幫不上什麼忙,我知道你也沒打算讓我幫忙。
我就是覺得,你以後如果私下裡要做些什麼的話,最好不要留下什麼痕跡。
這是我家老頭當年留下來的,沒有備過案,外人也不知道,我一直都做著保養,每年都會找機會出去放兩槍,你拿上。
如果遇到迫不得已的情況,最好不要用你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