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最終還是在前院衛生室給蘇孝同紮的針,讓他睡在他自己的辦公室,很有可能會被電話吵醒,那樣的話紮針就沒效果了。
看了眼時間,李言誠走出衛生室順手關上門,跟值班室那邊打了個招呼,讓他們不要去打擾蘇孝同,如果有什麼事兒到後院找他,交代完後,他便來到了後院。
過來後他先見了曹萬泉。
因為配合的緣故,儀器廠項目組盜拍案被抓的幾個涉案人員都沒有被關到地下關押室,上邊比下麵的環境可要好的多。
不過他們幾個人在這裡也再呆不了幾天了,隨著星期六彙報完畢,案件已經進入了結案階段。
很快他們就將被轉移到看守所,案卷也會隨之移交給法院,等法院審理完畢宣判後,一切就會塵歸塵土歸土。
曹萬泉和薛保來二人肯定會被拉出去打靶,尹安達跟時懷安二人則可能留的一命,但最少也得吃個十年八年的牢飯。
“哐當”
關押室大門傳來一陣響動,將原本蜷縮在角落發呆的曹萬泉給驚醒了過來。
他動作略微有些遲緩的轉頭看向大門那邊,很快似乎就想到了什麼,臉上浮現出一抹緊張的神色,雙手撐地站了起來。
他已經知道自己很快就會被送到看守所去,也很清楚自己人生最後一段路將會在看守所度過。
在這個不前不後的時間忽然傳來開門聲,他以為今天自己就會被送到那邊去呢,離開這裡,意味著自己的人生真正意義上的進入到倒計時階段,即便早已想開了,也難免會感到緊張。
當他看到進來的人隻有那位如同惡魔般的預審科科長和看守兩個人時,不由自主的就張大嘴巴接連深呼吸了好幾下,就好像是剛衝刺完一次一百米一樣。
看到他如此模樣,李言誠淡淡的笑了笑。
“怎麼,曹萬泉你也會感到害怕啊?”
關押室內有鐵欄杆將屋子一分為二,也不用擔心打開門後犯罪分子有沒有可能跑出去。
李言誠走到柵欄邊,從口袋掏出煙向裡邊示意了一下。
曹萬泉一臉苦澀的走過來,接過了那根煙,探頭就著火柴點上煙後說道:“李科長您彆開玩笑了,真的死到臨頭,又有幾個人能不害怕。”
“後悔嗎?”
“不知道”鐵柵欄後的曹萬泉已經恢複了坦然之色,他搖了搖頭:“這麼多年來我對他們問心無愧,對曾經的信仰也問心無愧,是他們對不起我。”
“你說的倒也不算錯。”李言誠點了點頭。
“我跟你打聽一件事兒。”
“李科長您請說,不過該交代的我真的都已經交代完了,這點您應該很清楚的。”
對眼前這個能控製人腦袋的預審科長,曹萬泉除了害怕外就沒其他任何彆的想法了,在這位麵前,他是一丁點抵抗的心思都升不起來。
“不是問你們的事兒,你知道荷花不?”
“荷花?您是指蓮藕那個荷花嗎?出淤泥而不染那個?”曹萬泉愣了一下,呆呆的問道。
“不,跟你們一樣,一個解放後接到命令潛伏下來的。”
“荷花?”低聲重複了一遍這個詞後,曹萬泉陷入了思索之中。
見狀,李言誠沒打擾他,從手中的煙盒裡彈出兩根煙給跟他一起進來的看守發了一根,再給自己點上,拒絕了看守要搬把椅子的提議,就那樣靜靜的站在那裡等待著。
直到手中煙都快抽完了,站在柵欄裡邊的曹萬泉才抬起頭有些不確定的問道:“李科長,您說的荷花我想我大概還是知道一點的。”
李言誠瞬間就瞪大了眼睛,這家夥還真知道啊,他這個瞎貓搞不好還真的碰到死耗子了。
“你把你知道的這個潛伏小組的信息講給我聽。”
“小組?”曹萬泉又愣了一下,然後恍然大悟般的說道。
“我明白了,您說的荷花指的是十一二年前被你們打掉的那個荷花小組是吧?可這個小組不是已經被打掉了嗎?我記得報紙上收音機裡都報道了。”
“不是……曹萬泉你的話是什麼意思?”李言誠也愣住了,他聽出了柵欄裡這家夥的言外之意。
“怎麼我聽你的意思還有兩個荷花?”
“李科長,能不能再給我一根煙抽。”這家夥還賣上關子了。
李言誠也沒在意,掏出煙就又給他發了一根,再幫他點上。
吐出吸進嘴裡的煙後,曹萬泉先是盤腿坐到了地上,然後才悠悠的說道:“李科長,不瞞您說,有沒有兩個荷花我不清楚,但我知道的那個荷花,跟十幾年前被打掉的那個荷花小組確實不是一回事兒。”
我擦嘞!
李言誠差點沒爆一句粗口出來,他提了下褲腿蹲下身子看著坐在地上的曹萬泉。
“你把你知道的東西講一下。”
站在一旁的看守此時也懵了,這個看守姓熊,叫熊憲,屬於行動二隊,是二隊的副隊長,他的工作就是專門負責看守後院。
和辦公室副主任厲誌光一樣,他也是覺得自己還能乾,受傷後不願意回家養老,主動要求承擔看守工作的。
他同樣是一處的功勳老臣,十幾年前偵破荷花案時他也是偵查員之一。
現在聽到曹萬泉說還有一個是他們當年根本就沒掌握的荷花,怎麼可能不讓他驚訝萬分。
而接下來曹萬泉說出來的話更是直接就超出了李言誠和熊憲的認知。
“李科長,我所知道的荷花也是從其他地方無意中看到的,我一說,您一聽,是真是假這得您自己判斷。”
“你說你的,隻要你不是編著幌子騙我就行。”
“在您麵前說謊話,嗬嗬,我也活不了幾天了,沒必要在最後這段時間讓自己過不舒坦。”
曹萬泉笑著搖了搖頭,很快他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吸口煙後眯著雙眼陷入了回憶之中。
“我記得那應該都是民國三十七年秋冬季時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