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誠點了點頭,轉身向樊所長示意了一下,意思是陳明珠可以帶下去了。
見狀,樊所長向看守揮了下手。
“等等”
眼見自己就要被帶下去,陳明珠急忙開口叫道:“李言誠……”
“嗯?”
已經坐回到桌後的李言誠抬頭看了過去。
“看在咱們曾經做過一段時間親戚,我也從來沒想過要害你的份上,你能不能跟這裡的領導說說,把我跟玲玲關在一間監室裡。
我知道,我們所犯的罪行是肯定要被槍斃的,我們母女二人也再活不了幾天了,可不可以在這最後幾天讓我們母女呆在一起。
我發誓,我真的沒有其他什麼想法,就隻是想跟我女兒相聚幾天而已,求求你了。”
在一處關押期間,因為見她們後來還算配合,李言誠就安排陳明珠和她女兒每天可以在一起相聚一兩個小時。
轉到看守所後,她們這種死定了的死刑犯一沒有放風時間,二也不可能兩個死刑犯關在同一個間監室內,所以即便她和她女兒的監室距離不遠,母女二人也再沒見過。
被抓後這一個月陳明珠思索良多,她最後悔的就是沒有從小教育好自己的女兒,讓她也走上了犯罪這條路。
關在同一間監室?對這些將死之人提出的不過分的要求,李言誠還是想滿足的,隻要她們聽話配合不胡來就行。
可這個要求卻讓他有些犯難,如果是在處裡,他還可以做主同意,可這裡……
就在這時,旁邊的樊所開口了。
“關在一起是不可能的,關押待決死刑犯的監室隻能關四個人,如果把你們母女二人關在一起,就隻能再配兩個輕型犯照看你們,這兩個人會非常累,根本忙不過來。
陳明珠,我可以做主從今天開始讓你和你女兒每天在一起相聚兩個小時,聊聊天,再過分的要求我就不能答應了。”
“謝謝政府,謝謝政府,謝謝言誠,謝謝言誠”
樊所的話讓陳明珠忙不迭的開口道謝起來,一臉的激動之色。
她非常清楚,剛才李言誠雖然沒開口,但他那一猶豫就夠了,如果不是他猶豫那一下,這位看守所的所長是絕對不會答應讓她和女兒每天見麵兩個小時的。
哪怕都被帶出審訊室了,陳明珠感謝的聲音依然還能傳進來。
看著她被帶出去後,李言誠轉過頭看向旁邊的看守所所長,掏出煙遞了一根過去。
“樊所,謝謝了,不會讓您犯錯誤吧?”
“嗬嗬,這沒什麼。”樊所長不在意的搖搖頭,接過煙點上後繼續說道。
“她們這些待決犯是最難管理的,這些人明知必死,心情起伏的特彆嚴重,昨天還有一個待決犯趁著同監室其他三個人稍微沒注意就用腦袋去撞牆。
幸虧他第一下沒碰好隻是稍微流了點血,要是真的碰死了我可就麻煩了。我這年紀也再乾不了兩年就該退休了,隻要這些人不給我整事兒,能滿足的一點不過分要求,我都會儘力滿足。”
“不給您添麻煩就好。”
說話間,按照剛才的安排,陳明珠被送回去後,董秋玲就被帶了過來。
因為手銬和腳鐐間那根鎖鏈的長短問題,帶上這玩意兒的人,走路時腰都直不起來,當她弓著腰走到審訊室門口抬頭看向裡邊,看到提審她的人竟然是李言誠時,臉上露出了一個還算是燦爛的笑容。
這個女人從被抓的那天起就一直比較配合,所以她也沒受過什麼苦,對她的要求李言誠是隻要不過分都是儘量滿足,她也在每次見到這個她曾經叫過幾聲姐夫的男人時都會笑一笑。
“你這是來看看我準備送我上路嗎?”
董秋玲的心態看上去還不錯。
“送你上路可輪不到我,今天過來是想問你點事兒。”
“想問什麼,我知道的可不多,能不能先給我來根煙。”
“沒問題”李言誠起身走到柵欄邊上將煙和火柴一起遞給了裡邊的看守,看著把煙點上後才開口問道。
“常勝遠夥同他人多處縱火那件事兒,據你所知除了因為他打牌時被人做局要出口氣外,還有沒有其他更深層次的原因?”
“其他原因?”董秋玲被問的愣了一會兒後搖搖頭說道:“這個我還真不清楚,沒聽他說過還有其他什麼原因,應該就是為了報複吧。
我說你怎麼好好的又想起來問這個了?他都已經死了,就算還有其他原因,你還能把他的屍體弄回來鞭屍嗎?”
“鞭屍肯定不會,有其他原因,所以我才問問,既然你不知道就算了。
幫我看看這幾個人你認識不。”
例行公事般的李言誠又掏出那幾張照片讓董秋玲也看看。
不過他可不認為這個女人能認識。
因為被抓後的審訊她一直都對關於潛伏的事情了解的不多。
果然,仔細的看了半天後,結果並沒有出乎他的預料,董秋玲確實不認識這幾個人。
不過……
“哎你等等!”
就在李言誠收回手準備把那幾張照片裝回口袋的時候,董秋玲忽然叫道。
“嗯?怎麼了?”
“那個……那個年輕的你讓我再看一眼。”
年輕的?
李言誠將關維正的照片挑出來重新伸過柵欄豎在了董秋玲眼前。
這時後邊走上來一位看守接過照片,拿到跟前讓她能看的更仔細些。
“這人……這人是不是個傻子?”又盯著仔細的看了一會兒後,董秋玲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李言誠眼前一亮,還真能認識?
“你在哪兒見過他?”
“我沒記錯的話他的傻好像是裝出來的,為什麼要裝傻我不知道,我是跟著勝遠見過他,也是勝遠告訴我的。
你把剛才那幾張照片裡圓臉那個也讓我再看看。”
圓臉?
李言誠愣了一下,連忙將趙光潤的照片又遞了進去。
“沒錯,就是他倆。”
將兩張照片放到一起後,董秋玲又看了看便非常肯定的點點頭。
“那是他們放火前最多一星期吧,有一天勝遠帶我在前門大街那邊吃燒麥時遇到的他倆。
我記得很清楚,當時勝遠跟他們打招呼的時候還和這個年紀大的說,自從你師父不在以後,這裡的味道都沒以前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