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比較像,人海戰術基本上就能找到,最起碼能將相似的人都找出來。
李言誠現在的特殊審訊方法已經迭代升級了,用不了幾秒鐘就能判斷出一個人究竟有沒有問題,接受審訊的人還不用承受長達半個月的虛弱期,上邊肯定可以批準使用。
這樣一來,要不了兩三天就能找到畫像上的這個老女人。
可現在的情況是因為那堆爆炸物,他們不得不悄悄地搞一些動作,這也增大了他們找到人的難度。
唉……
在吉普車發動機的轟鳴聲中,李言誠和蘇孝同二人同時歎了口氣。
聽到對方也歎氣,他們倆在沉默了幾秒鐘後又都苦中作樂的笑出了聲。
這個荷花帶給他們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局裡領導的壓力也大,沈局急得嘴邊都出了好幾個豆豆。
李言誠和蘇孝同二人那會兒從處裡出發沒多久沈局和鐘局就一起來到了一處。
終於發現了爆炸物的出處,當事人卻又死了,那些爆炸物到底交到了何人手中還是不得而知,更可怕的是還有那麼多下落不明。
這個案子也讓沈局下定了決心,哪怕是退休回家養老呢,等這個案子結束後他也堅決不在社會局乾了。
這簡直太要人命了。
該做的安排都做下去了,他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等,等待著一線的偵查員們看什麼時候能傳回來消息。
“老沈,你坐下歇會兒吧,再不行你回家去休息也行,一有消息我第一時間通知你,你老在這裡轉圈圈,我頭都開始暈了。”
在沈局不知道轉了多少圈之後,鐘局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回去休息?我的同誌啊,我現在哪有心思休息,那麼多爆炸物流落在外,比放在我屁股下麵還讓我難受。
第二批爆炸物是二十號的事情,今天都二十四號了,難以想象那東西都被藏到哪裡去了,說不定都被布置到犯罪分子想針對的目標附近了,唉……”
在預防這方麵,該通知到的各單位及重要場館、建築,剛才都已經由總部發文通知讓他們展開自查了。
現在的文件都是通過人力送達,接收到這份加急文件的單位現在已經連夜開始召集人手對單位內各部位進行檢查。
目前還有一部分單位因為距離問題沒接到文件,為了讓這些暫時沒接到文件的單位能提前做好準備,一處還叫回來了不少二線的文職人員,在值班室正按照市府下發的電話本,挨家挨戶的打電話。
畢竟現在是晚上了,並不是所有單位夜裡都會安排值班員。
其實這個案子走到現在這一步,社會局的人在該案中並沒有什麼失誤的地方。
之所以這麼被動,還是因為犯罪分子的動作實在是太快,在這邊還沒理清脈絡的時候,就已經發展到如今這麼驚險的狀態了。
真要說工作中有失誤,那可能就是一直沒把那個隱藏的荷花給揪出來吧。
問題是一個隱藏的潛伏者,在沒有任何行動的情況下,就算坐到社會局的人麵前,他們也不可能發現。
都是人,又不是神,誰也沒有一眼看穿彆人身份的能力。
現在的情況是,不隻是社會局的人頭疼該怎麼找出來那個隱藏那麼深的潛伏者。
那個潛伏者也正渾身上下都不舒服著呢。
從布置在趙光潤家的爆炸物沒響,潛伏者本人就明白留給自己的時間已然不多了。
她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麼精心布置的那個爆炸物沒能響,按照她的設想,應該是必炸無疑的,按理來說,無論是誰看到那具屍體,第一反應要麼是去報警,要麼就是推開房門進去。
正常情況來說,不應該有人第一時間就發現她堆放在門後邊已經連接好了的爆炸物。
事實上如果換成其他人的話,她的計劃可能還真的就成功了,那顆大呲花確實是必炸。
可誰讓她碰到了李言誠,他雖然沒有接受過任何專業培訓,卻明白保護案發現場的重要性,他覺得自己又不懂得勘察現場,就算進去了無非就是滿足一下好奇心。
而且吧,原主當了那麼多年醫生,死人早就看的不愛看了,那段記憶被他繼承過來之後,閒來無事就會翻看,也已經都看煩了,所以那天看到趙光潤死在那裡他完全沒有衝進去的想法。
也正是這樣,才讓他來了個歪打正著。
可潛伏者不知道啊,她想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她現在不舒服的點還有一個,那就是眼前這個讓她重新下水的男人應該怎麼解決掉。
用了三年時間,她才好不容易想儘辦法從那個委員會的審查中脫身出來,沒想到這才安寧下來沒幾天,就被人給找上門來了。
這讓她一下子就怒火攻心。
她剛安全脫身幾天,那個組織的人就能得到消息找上門來,這就是明擺著在告訴她,你的一舉一動我們都掌握著呢。
既然你們都掌握著情況呢,為什麼在我被那個委員會審查的三年時間裡沒想辦法把我撈出來,就眼睜睜的看著我差點死到那裡,現在見我自己想辦法脫身了,立馬就又找上門來給我安排任務,這算什麼?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嗎?
所以,今天這個家夥第二次上門來要挾她,要求她去一個幾乎無法放置爆炸物的地方安放爆炸物,這幾乎就是告訴她,這是你最後一個任務,不過這個任務需要你付出生命的代價。
既然這樣,那老娘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反正也活不了幾天了,你個孫賊給老娘陪葬吧。
坐在那裡尋思良久後,女人將目光落在了依然處於昏迷中的男人身上,伸手端起桌上的杯子直接就朝著男人的臉上潑了過去。
一杯涼水潑麵,過了沒多大會兒,軟倒在地上的男人就漸漸清醒了過來。
剛清醒過來時他可能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呢,雙眼沒有焦距的盯著坐在旁邊的女人看了半天好像才回過神來。
“荷花,你想乾什麼?唔……”
回過神後男人就掙紮的想要起身,這一動才發現自己的手腳都已經被綁住了,不止如此,就連脖子上都被用繩子套住,而繩子的另一端係在了屋內的柱子上。
也就是說,他現在除了腦袋能轉動嘴巴能說話之外,身子也就頂多在原地摩幾下了。
“我想乾什麼你看不出來嗎?已經夠明顯的了吧。小子,老娘為組織出生入死的時候,你還是你娘肚子裡的一塊爛肉呢,敢威脅我?誰給你的勇氣?”
“荷花,我是代表組織給你下的任務,我就不信你敢動我。”男人顯然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開口閉口的就是組織。
“嗬嗬,組織?好啊,你讓那個狗屎局長來找我來。”
女人輕蔑的笑了笑,伸手拿起桌上的煙給自己點了一根,然後起身走到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男人麵前蹲了下去。
“我也就實話告訴你,老娘我肯定是沒多久活頭了,你以為我是怎麼從那個委員會的審查人員手中脫身的?那是因為我得了絕症,活不了幾天了。
你要是跟我好商好量的來求我讓我完成最後這個任務,老娘我心一軟說不定就答應了,反正我也是將死之人,那個組織畢竟是我曾經的信仰。
為了自己年輕時的信仰就算是犧牲了也無所謂,可你居然找死似的來威脅我,那咱們看看是你先死還是我先死。”
“你……”男人的臉色終於變了。
他看著蹲在那裡麵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的女人,心底油然生出了一股寒意。
“荷花,最後這個任務咱們可以齊心協力完成,定時裝置其實我都已經做好了,隻要我們能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放置那些爆炸物,再設定好時間我們就可以撤離京市。
撤離的路線我都已經提前做好了計劃,保證咱們可以安全抵達港島,隻要到了那邊,就會有人接我們去東島。
現在組織在京市隻有我們兩個人了,我們要團結才行,你說你得了絕症,你放心,在這裡治不好,隻要我們能到港島,你為組織出生入死這麼多年,出色的完成了那麼多任務,組織上一定會為你安排最好的醫生。
你還不到六十歲呢,還有大把的人生可以享受。”
“行了小子,不用在這裡給我灌**藥了,老娘我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長,用得著你在這裡給我描繪未來。
到了那邊幫我給善餘局長帶句話,老娘這一輩子對得起當年的誓言。”
這句話剛說完,躺在地上的男人瞪著雙眼還沒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呢,就看到蹲在那裡的女人左手一抬,好像是毛巾之類的東西就蓋在了他的臉上。
都沒等他掙紮,他就感覺到腦袋一陣陣的發懵,雙眼皮不自覺地就耷拉下來,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女人依舊蹲在那裡沒動,一直到毛巾下那個男人的腦袋一歪,被綁在一起的胳膊、腿也有個明顯的放鬆後,這才幽幽地歎了口氣,將手中的煙叼在嘴裡,雙手扶著膝蓋慢慢的站了起來。
“乾什麼不好,非要乾潛伏工作,唉,下輩子投胎招子一定要放亮,彆再誤入歧途嘍。”
一邊喃喃自語著,她一邊走到自己剛才坐著的椅子那裡坐了下去。
剛一坐下,她的臉色就泛起一股潮紅,不受控製的開始劇烈咳嗽起來,叼在嘴裡的煙也掉到了地上。
咳嗽的同時,她的嘴角還不停的向外冒血。
連咳了十幾聲後方才停下來,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手帕擦了擦嘴角,看著手帕上明顯比昨天要多的血跡,她苦笑著搖搖頭,低聲自語道:“你們可要查的快一點啊,來晚了就見不到老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