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種清除任務我都是隻負責傳話,由牛衛平動手,我最多幫他準備一些東西。”????“那麼給你下任務的是誰?”
“我不知道。”這話剛一說出口,老田就看到李言誠皺起了眉頭,連忙又解釋道。
“李科長,我沒騙您,我真不知道是誰下的任務,這麼說吧,我和老牛都是給……給……”
說到這裡,老田扭頭看了眼坐在桌子後麵那幾個人,猶豫了一下後,咬著牙說道:“他不仁就彆怪我不義了。
李科長,我和老牛還有剛才被打死的那個姓宋的,我們都是一個叫譚光明的人。”
“你說誰?譚光明?”
聽到老田嘴裡吐出來的這個名字,監委那位蔣主任唰一下就站了起來。
“對”
“那個委員會京市的副主任譚光明?”蔣主任繼續追問道,他特希望這僅僅隻是一個重名。
“是,就是他。”老田重重的點了下頭。
得到了肯定的答複後,蔣主任臉上的表情又恢複到了古井無波的狀態,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見他不說話了,李言誠這才看著老田開口問道:“既然你都說了你們是那個姓譚的人,為什麼又說不知道這個任務是誰派的。”
“是這樣的李科長,我的身份見不得光,平時也不會直接跟譚光明接觸,隻跟他手下的一個秘書聯係,這個秘書叫杜濤。
但我們也不是見麵聯係,而是他指定了一個信箱,如果有需要我做什麼,他就會把任務以密語的形式寫到紙上放進那個信箱
這樣一來,就算有人拿到他放的信也不用擔心會暴露,我每天都會過去那個信箱看看。
這次寫有這個任務的信是我元月十六號從那個信箱裡取到的,看上去跟之前每次布置任務的信一般無二,所以我也沒在意,就聯係了老牛,將任務告訴了他。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封信提供的資料有誤,這些天老牛天天都在您上下班的路上守著,還會到您單位門口來轉轉,卻除了那天他進您住的那條胡同踩點時碰到您之外,就再沒見過您。
這不是滿打滿算再剩十天就過年了,他擔心沒辦法按照規定時間完成任務,就讓我找杜濤問問,看是不是您的工作調整了還是怎麼著。
剛才您見到我的時候,我就是剛跟那個杜濤見完麵回來,見到他之後我才知道,他根本就不知道有這個任務,譚光明也不清楚。
也就是說,我和杜濤聯係的那個信箱以及我們之間約定的密語被彆人知道了,另外有人利用這個來讓我們除掉您。
李科長,這些都是那個杜濤說的,所以,除掉您的任務到底是不是他們下的我也不清楚,不過他剛才確實是讓我們收手,隻是沒想到他會緊跟著就派人過來要除掉我和老牛。
剛才要不是您和您那位同事,老牛會不會死我不清楚,我是絕對死定了。”
提起剛才的事情,老田依然是心有餘悸,接連兩槍打到他身邊,如果不是這位李科長反應迅速,又是拉倒他,又是給他踹到了一邊,那麼他這會兒可能都被拉進停屍房了。
他最後講出來的這些讓在場眾人都是一愣,這問題現在看上去是更複雜了,當然啦,也有可能就是譚光明自導自演的。
“田三保,你那裡有沒有譚光明的直接犯罪證據,比如說他親自給你布置過什麼任務,或者說他親筆寫的下達命令的信。”
蔣主任現在最關心的是那個譚光明,直接抓此人,他沒那麼大的權力。
如果有直接證據,他可以向上彙報,證據隻要充分,絕對可以拿下。
如果單憑這個田三保口說,他雖然也可以向上彙報,但想也能想到,就算彙報上去也是石沉大海。
“呃……沒有。”老田搖了搖頭:“譚光明非常謹慎,從不會直接接觸我,都是通過杜濤,而且那個下達任務的信要來也沒多大用,那上邊的字都是從報紙上剪下來粘到信紙上的。”
蔣主任皺了皺眉頭,沒有直接證據就難辦了,抓那個秘書杜濤?
先抓起來再說吧,說不定這個秘書手中就有譚光明的犯罪證據呢,就算沒有也沒關係,那畢竟是個直接證人。
他們派出去處理這個姓田的和那個姓牛的人已經被擊斃了,想來要不了多久那邊就能收到消息,知道事情敗露,可能就會有很多變化。
想到這裡,蔣主任轉頭跟坐在他身旁的鐘局輕聲說道:“遠柱局長,得麻煩你派些人協助我們先把那個秘書杜濤控製起來,抓住之後就帶到你們這裡審訊看押。”
這項工作本來應該是找公安協助的,但譚光明的身份在那裡擺著呢,蔣主任也擔心會遇到什麼阻礙以及其他事情發生。
鐘局連想都沒想就點了點頭:“沒問題。”
這件事情如果不是說牽扯到了社會局的人,鐘局是肯定不會同意派人協助監委抓人的,這超出了他們的工作範圍,沒有總部或者安全委的命令,他就算是總部的班子成員也不敢這樣做。
“貴善,你派幾個人,讓明玉處長帶著跟監委的同誌一起過去協助他們工作。”
“是”
“是”
許貴善和盧明玉二人都站了起來。
“明玉處長,人控製住以後直接帶回去先關押到你們處的審訊室。”
“是”
見鐘局這邊已經安排好了,蔣主任轉頭跟坐在他身後的下屬叮囑了幾句,然後轉過身子看著老田說道:“那個杜濤的家庭地址你知道吧?”
“知道,我知道,在城東……”
抓捕的人走了,這邊的審訊也暫停了,鐘局帶著蔣主任去前院通訊值班室打電話,這件事情必須要跟上邊先彙報一下。
現在這個情況到底要不要先把譚光明控製起來,還是說就先扔到那裡不管,都需要相關領導做決定。
暫停審訊後,李言誠也走出了審訊室,剛點上煙,老許就過來了。
“言誠,譚光明你認識不?”
“我連聽都沒聽說過。”
“你對這次的事情怎麼看?”
“毋庸置疑,想除掉我的人忌憚的應該就是我那個審訊方法。”
“沒錯,從他在下任務的信裡特意提到這個就能看出來。”老許點了點頭。
“那就是說,這個人要麼是我在之前的案子裡得罪過他,或者說抓過他的人,要麼就是他犯罪了,知道我有那個能力,為了以防外一先下手為強。
而且此人一定也比較有權勢,否則他不可能接觸到那個叫譚光明身邊的人,他能把這麼隱秘的聯係方法都搞到手,肯定是譚光明身邊特親近的人泄露出去的。
還有就是,這個人應該是跟譚光明有仇,他就是為了讓我們把目光落在姓譚的身上,才玩了這麼一手一石二鳥。
想查出來這個人,隻有通過譚光明,或者他那個秘書了解不。”
老許尋思了一會兒搖搖頭說道:“說不準啊,你那個技能太多人忌憚了,慢慢的知道這件事情的人會越來越多,你以後的危險可能也就會越來越多。
有些人為了保住自己,會無所不用其極的,而你的存在恰恰讓他們無處遁形。
言誠,我接下來說的話沒其他意思,單單是以個人身份提的一點建議。”
李言誠挑了挑眉頭,有些詫異的看向老許:“處長,我在部隊的時候就當過您手下的兵,兜兜轉轉十年過去了現在還是您手下的兵,咱們之間不用這麼客氣,有什麼話直說就好。”
“我的建議是你脫離一線,離不離開社會局你自己琢磨,但最好是銷聲匿跡一段時間,你不能隻為自己考慮,還要為你愛人羅敏同誌考慮考慮,她現在是孕婦,萬一……
言誠,你要知道,那些犯罪分子在走投無路之際,可是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的。
雖說咱們身為組織成員,身為執法者應該將危險拋到腦後,勇往直前,但總不能連家人的安危都不顧及吧。
你現在剛好不是配合部隊總院那個什麼研究小組搞醫學研究麼,借著這個機會暫時就呆在醫院吧,打個報告,辭去預審科科長職位,時間長了那些人也就把你忘了。”
李言誠有些吃驚,他是真沒想到,老許竟然給他提的是這個建議。
離開一線,繼續去做大夫!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迷茫。
無論是對醫生這個職業,還是社會局一線人員的身份,他其實並沒有什麼偏愛,身處在這個年代,這個環境下,他隻是想儘自己的能力做些什麼。
也許是上一世的日子過得太過安穩吧,這一世他有些喜歡刺激的生活。
槍聲、生命危險,都會讓他的腎上腺素急速分泌,使他興奮不已。
但他自己也感覺到了,自從結婚後,尤其是妻子懷孕後,他內心裡的顧及確實是越來越多。
這種感覺讓他明白,他並不是那種真正的能舍己為人,舍小家為大家的人。
之前能豁出去什麼都不管不顧,單純就是因為隻有自己一個,什麼都不在乎,甚至對自己的狀態到底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都沒搞清楚。
可現在不同,他有家了,不是房子,而是家,有了愛人,馬上也會有自己的孩子,這些就是他的軟肋。
他很清楚,自己生來平凡,乾不了多麼偉大的事情。
老許的這個提議再度喚醒了他心中的那抹柔軟,是啊,到底要不要在一線繼續堅持下去呢,他覺得自己需要好好考慮一番了。
“啪”老許看到了李言誠眼中一閃而過的迷茫之色,微微一笑,抬起手拍了下他的胳膊。
“不要覺得好像離了你我們就破不了案了,有你隻是有時候能方便點而已,更何況就算你辭去預審科科長的職位,也依然還是委裡的審訊專家,真碰到疑難案件,我們也照樣會向你求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