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要把這些東西,寫下來,記下來。”
突然間,蘭柯佩爾眼裡閃爍出了一絲絲火光。
他決定把切爾諾伯格的悲劇記錄下來,寫成一本書籍,去警醒世人,但是能起到多大的效果,蘭柯佩爾則並不能保證了。
他隻能竭儘全力地把這本由自己本人親身經曆改編的書全力寫好,他要告訴其他人,切爾諾伯格裡所發生的一切慘劇,以及外麵烏薩斯軍隊的封鎖。
可蘭柯佩爾終究是涉世未深,在自己家族的庇護下過著安穩而沒有壓力的生活太久了,稱他一句善良樂觀的小少爺也不為過。
可是終究還是太幼稚了。
這樣的文章根本不可能發出去的,當權者會絕不會允許任何一點記錄自己的負麵消息被傳播,哪怕這則負麵消息是絕對真實的。
一件事情哪怕真的發生了,隻要把所有人的耳朵都堵上,把最開始知道的那個人的舌頭拔掉,那麼這件事情就可以當做沒發生。
就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在安娜還在彼得海姆中學用真理這個筆名寫文章發布出去的那段時日,在撰寫關乎時事政治、當權統治、帝國現況這類敏感題材的時候,其中也不免要加上一些和諧詞彙,打擦邊球。
但是能看懂的人,一下子就能明白安娜所表述的真正意思。
至於蘭柯佩爾……就算是他真的能寫出什麼震世駭俗的作品,例如複刻現世的《悲慘世界》、《帝國的餘暉》,隻怕是轉眼就會被掐死吧。
在這個世界上,思想超越許多人卻沒有力量的作家,很容易,就被殺死。
當思想涉及到了某些人的利益的時候,你哪怕隻是這麼想,沒有任何行動,就是有罪,你不可以那麼做,連想都不能那麼想,隻能活得麻木,活得驚恐。
無論是現世,還是泰拉世界,這個道理,一向通用。
但蘭柯佩爾顯然目前並沒有想到這樣的事實,他隻知道自己現在必須要想辦法活下來,把這些事情記錄,公布出去。
自己還,不能死。
想明白這一切後,蘭柯佩爾深吸一口氣,調整動作朝前方小心地邁進。
蘭柯佩爾的運氣的確很好,目前整個切爾諾伯格十分之九的位置都有整合運動正在大街上遊走施虐,但是蘭柯佩爾所處的地方正好是沒有整合運動的這十分之一。
一路走來,眼前隻有一具具屍體和跳躍搖晃的火焰,以及一片片廢墟。
遠方的城牆離自己越來越近,但是那裡有整合運動封鎖,並且城牆外還有烏薩斯的軍隊駐紮,一般人根本無法離開切爾諾伯格。
但是蘭柯佩爾的父親諾菲利亞說過,今天晚上,萊塔尼亞那邊會來人將自己家族的人先撤離一批。
按理來說,萊塔尼亞那邊的人目前還不知道蘭柯佩爾家族一下就被隕石全部砸沒了的消息。
所以自己得先去城牆那邊才行,現在已經是黃昏時分,隻要能熬到今天晚上,想辦法出城,也許就能和前來接取自己的人彙合。
到時候自己去了萊塔尼亞,想辦法安頓下來再說。
不得不說蘭柯佩爾想的,真的很天真。
蘭柯佩爾一路小心的前進,路上沒有遭遇任何整合運動,隻是在一個交叉的十字路口中,自己終於見到了一些活著的生物——源石蟲。
他們正猶如蝸牛一樣趴伏在地上,緩緩蠕動。
這些源石蟲攻擊力並不高,而且行動速度也很遲緩,隻要從它們身邊小心繞過去即可,不去主動招惹它們,它們也隻是無目地在切爾諾伯格遊蕩罷了。
比起到處燒殺搶掠的整合運動來說,這些源石蟲幾乎稱得上無害。
蘭柯佩爾小心翼翼地從這些源石蟲身邊繞開,這些源石蟲甚至都懶得看蘭柯佩爾一眼,都隻是各自趴在地上,似乎正在休息。
繞開了這些源石蟲後,蘭柯佩爾繼續向前。
隻是蘭柯佩爾並不知道,他要去的城牆,正是烏薩斯學生自治團也正趕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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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烏薩斯學生自治團遭遇了一夥整合運動。
這一夥整合運動總共有6人,而且明顯是殺紅了眼的凶徒,身上沾滿了切爾諾伯格市民的鮮血,他們一見到索尼婭他們立刻猶如瘋狗一樣撲了上來,想要將他們撕成碎片。
“死吧!該死的非感染者!”
領頭那名整合運動嚎叫著抽出腰間的佩刀,揮起臂膀就朝著最前方的索尼婭一個斜劈過去,眼神中殘暴扭曲的火光毫不掩飾。
咻!
索尼婭一個墊步側閃,避開這一擊,卻左邊又有一個整合運動朝著自己砍了過來,而且這一擊揮過的路徑,如果自己躲避,肩膀上的拉達就要遭殃了!
“【烏薩斯粗口】!”
索尼婭這一次沒有躲避,而是儘力避開要害,扛了上去。
噗嗤!
整合運動的刀鋒無情地掠過,儘管沒有傷到自己肩膀上扛著的拉達,但是索尼婭不可避免的鎖骨部位被劃出了一道不斷滴血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