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袖,我們真的……很難救他回來,他體內的臟器全部都已經糜爛了。”
蘭柯佩爾身邊的一名薩卡茲醫師實事求是地說出了遠遠超出自己預計的事實。
“……”
蘭柯佩爾何嘗不知道,但是身為醫者,隻要病患還沒徹底斷氣,又怎麼能先病患而放棄呢?
“領袖……”
可就在這時,一名鐵衛中的薩卡茲近衛從外麵走了進來。
“弗洛加,你……”
蘭柯佩爾記得這名鐵衛的名字,是鐵衛中的一名薩卡茲弩手,和一般的薩卡茲人不一樣,為人很是開朗,喜歡給其他人講故事,說笑話。
“領袖,用我的吧。”
弗洛加沒有說用什麼,但蘭柯佩爾心知肚明。
“領袖,我大概是活不過明天了。”
似乎是為了打消蘭柯佩爾的顧慮,弗洛加轉身,隨後偏頭——在他的後腦勺偏向左頸側的地方有一塊如同斧刃般的源石結晶,深深地鑿入他的頸椎裡。
“我感染的位置很特殊,領袖,如您所見,我今天已經能夠感到意識斷層了,這再明顯不過,我今天晚上一睡就將永遠沉眠。”
蘭柯佩爾還是沉默,自己手中握著的手術刀正在克製不住地發抖。
“他是個英雄嗎?領袖,我記得您在剛剛和大家說過。”
弗洛加問道。
“是的,他一直在保護自己一切所值得保護的生命而戰,那些孩子……隻是其中一部分。”
蘭柯佩爾最終還是開口回答道。
“那就沒問題了,領袖。”
哢嗤!
弗洛加毫不猶豫地使用腰間的佩劍穿透了自己的頸部,隻是因為後頸部源石結晶的緣故,並沒有流出多少血液,隻能明顯看出其生命力正在不斷流逝。
“我也想這麼做啊,領袖,我弗洛加也想為了保護值得保護的生命而戰,可惜,人各有命,我的命就到此為止了,可他還有希望。”
“領袖,拜托您了……我在世上孤身一人,了無牽掛,請讓他繼承我的意誌,為了保護這片大地上更多值得保護的生命,活下去……”
噗……
弗洛加倒在了地上,他的軀體和從中奔騰而出的血液還是滾燙,在從這棟破敗的建築中滲下的陽光反射出金子一樣的光芒。
“如你所願……弗洛加……”
蘭柯佩爾閉上眼睛,將手術刀握在胸前,古老的薩卡茲語言從他的喉嚨裡流淌而出:
“願薩卡茲的精魂歸於卡茲戴爾。”
周圍的薩卡茲醫師們也同樣閉眼,將手握於胸前:
“願薩卡茲的精魂歸於卡茲戴爾。”
一旁的真理也閉上眼睛,短暫地為這名戰士做烏薩斯人特有的祈禱。
但沒有更多的時間可以去悼念這位可敬的戰士,蘭柯佩爾和維斯將他的屍體抬起,放在折疊式擔架上,準備進行器官移植手術。
在前世器官移植需要很高的手術條件,而現在這些條件一個也不具備,可以唯一可以稍微補足一點的就是旁邊薩卡茲醫師的源石技藝。
甚至這一次要移植的是一整個人體內的所有器官,蘭柯佩爾也隻能儘人事聽天命了,希望泰拉人和薩卡茲雙重體質加持,scut能挺過這九死一生的大劫。
“三分之一·蒸血。”
蘭柯佩爾低聲默念,自己的血液開始加速循環。
這是自己第一次在手術中開啟蒸血狀態,接下來的每一步都不允許有任何差錯,所以必須要開啟蒸血對五感進行強化。
蘭柯佩爾將目光看向躺在擔架上的弗洛加,頸部有一個明顯的血洞,可他是那麼地安詳,甚至嘴角還帶著微笑。
蘭柯佩爾看著他,舉起手術刀,剖開了弗洛加的胸膛。
得益於弗洛加感染部位的特殊,其源石結晶主要集中在頸椎和脊椎這一部分,但是五臟六腑的源石侵蝕很輕,幾乎沒有。
接下來則是正式的內臟替換工作。
蘭柯佩爾先是摘除了scut體內所有的壞死的臟腑,幾乎是除了心臟以外,scut身上所有的器官都需要更換。
一旁的薩卡茲醫師們也是將源石技藝的輸出調整到了最大,接下來是最關鍵的時刻,必須要牢牢保護住scut最後還剩下的那口氣在。
而蘭柯佩爾接下來要對弗洛加體內的完好的內臟進行切除之後摘離,移植到scut的身上,一旁的真理則在一旁全力協助自己。
“不可以抖,蘭柯佩爾,不可以抖,穩定些……”
蘭柯佩爾右手握著手術刀,左手用力攥著右手的手腕,手術刀有時隻需要幾毫米的偏差就足以讓結果相差甚遠,甚至會讓患者有生命危險。
好在這一步有驚無險,自己成功地將所有的內臟器官全部移植到了scut的體內,自己也出了一身的汗,一旁的真理正在幫助自己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