嗞——
羅德島的車隊非常規律的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刹車聲,根據博士之前分配的停車位置井然有序地停好,乾員們和自己的鐵衛也都悉數從車上下來了。
“海爾曼,快,我們先把這些剩下來的彈藥和軍械騰出來,有一批很重要的藥品在最裡麵,得趕緊拉出來才行……”
“安妮卡醫師,這邊需要您來調整一下生命波動探測儀的天線,剛剛彈出來了,卡在後備箱裡沒辦法弄出來……”
“有蘭柯佩爾麾下的鐵衛先生在嗎?這裡有個大家夥太重了,我們幾個人抬不動,能不能過來些人搭把手?”
……
隨後,大家紛紛從車裡搬出器械和設備,廢墟作業存在不低的危險性,乾員們都全副武裝起來,醫療乾員們動作更急促,一箱箱醫療物資被他們迅速搬出來。
如果存在需要急救的傷員,這裡可以成立一個臨時的醫療陣地,蘭柯佩爾雖然無法再次劇烈戰鬥,但是做些外科手術也依然手到擒來。
“洛恩斯家宅邸損毀得非常厲害,坍塌麵積占比目測達到了趨近百分之七十,比最近一次拍攝的照片還要嚴重,博士。”
在洛恩斯家宅邸廢墟旁邊忙碌的乾員們當中,埃文正一邊看著以往留存的最近的照片,一邊對站在他身側的博士說道:
“很可能是因為之前的那條鮮紅色源石礦脈再次活動的關係,整個宅邸發生了二次破壞,現在就連大門口都需要清理,否則無法進入。”
博士聞言點了點頭,回答:
“那得辛苦乾員們再作業了,慶幸的是我們準備的工具和耗材還算充足。”
不過車內的東西太多,器械也需要展開和啟動。
蘭柯佩爾麾下的鐵衛們也一齊來幫忙,他們文化教育水平不高,但都是有把子力氣的壯漢,來搬運一些重物是再合適不過了。
隻是……其中有一名鐵衛暫時脫離了隊伍,一個人就這樣深一腳淺一腳地往洛恩斯家宅邸廢墟的前方踏著泥濘和塵土前行。
“洛恩斯……”
菲卡腳步踉蹌著,走到了自己家族宅邸的門口——可是一切早就已經變化了。
整座被層巒疊嶂包裹住的陷坑中的宅邸如今已經破敗不堪,原本光鮮亮麗的大門化作殘垣,栽滿了鮮花的前院成了枯庭。
僅僅隻是震動,就讓這一整座洛恩斯家的宅邸有前到後儘數化作一片死墟,往日不再,菲卡所凝視著的隻是冰冷刺骨的現狀和無可挽回的悲劇。
“菲克……”
菲卡語氣極其複雜地念著這個名字,險些雙膝跪倒在洛恩斯家的門前。
自己對於菲克的恨意遠遠比不上自己對自己的恨意還有濃濃的後悔……甚至也許那時,自己將手中的一包三明治遞給他,情況或許就會有稍許不同。
可是一切都已經發生了,洛恩斯家族就此成為曆史車輪下碾過的灰。
“不……還有愛麗絲……我一定要找到她。”
卡特斯少年最終重重地呼吸了一下,拳頭攥得很緊,眼神也變得堅定,卻又帶著被隱藏在深處的恐懼——
他在恐懼若是自己的妹妹也不在了,自己是否真的能接受這一事實,那麼從此菲卡和蘭柯佩爾一樣是家族中的末裔,僅剩的最後一人了。
“菲卡。”
突然,自己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隨後自己的肩膀被人輕輕拍了拍——菲卡的鼻尖甚至已經嗅到了一股熟悉的絲絲血腥氣。
“……領袖,我沒事。”
菲卡轉身看向自己身後的蘭柯佩爾,恢複了一下情緒,說道:
“剛剛其實在車裡,許多鐵衛大哥們都已經勸過我了……”
“我隻是……有些……”
蘭柯佩爾當然也能理解菲卡的這種感覺,語氣真切地安慰他:
“放心,我有直覺,你妹妹肯定還活著。”
“隻要沒死……我會儘力救她,你不會忘了吧,菲卡,我是個醫生。”
“儘管我在戰鬥方麵也比較……嗯……容易上手就是了。”
菲卡如釋重負,他選擇了相信自己的領袖,蘭柯佩爾的判斷一向極少出錯,一味地悲觀隻會深陷絕望,那麼不如往好的方麵考慮。
“你說得對,領袖……我相信您。”
卡特斯少年微笑著對蘭柯佩爾說道。
“對了,菲卡。”
“很早很早之前還在烏薩斯的時候,啟程前往切爾諾伯格之前,你給我了這個。”
蘭柯佩爾將腰間彆著的一枚小石頭解下,它大約一節手指大小,但是表麵非常光滑,呈現出雲白色中透著一絲絲粉紅的光澤。
屬於是那種很好看,但一眼就能看出來不是什麼名貴的石頭。
“您還帶著?它居然一直都在?”
菲卡一臉驚喜地看著蘭柯佩爾手掌中的那枚小石頭,自己在熟悉不過:
“桑卡坦之石?”
蘭柯佩爾點了點頭,對菲卡說道:
“在和羅德島彙合之後,我將身上的許多比較珍貴的東西,例如我的血裔印章,ls贈送給我的迷夢香精基本都寄放在了羅德島本艦上。”
“但是這枚桑卡坦之石一直彆在我的腰間從來沒有解下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