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能這麼說吧……我其實也見過許多的薩卡茲人,雖說也確實窮凶極惡的居多,和維斯你一樣因為身份被到處趕著跑。”
極境沉默了一下,伸手從篝火的邊緣拾出一根前端燃燒著的柴火,看著它躍動的焰光,說道:
“我隻是個黎博利,但我也在這片大地上經曆過了許多,也大概能明白,其實薩卡茲的處境大概是一個死結吧。”
“若本身實力不足,那唯有窮凶極惡,喪儘天良的薩卡茲能在這片殘酷的大地上存活,而秉承著美好品性的薩卡茲,我也想也一定是存在的。”
“哪怕隻是……曾經存在。”
開朗的黎博利少有的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說話,最終隻是語氣複雜地說出一句:
“畢竟我也曾經被薩卡茲人救過,他和我隻是陌路相交,但還是選擇了幫助。”
“……敬那名還不願意告訴我姓名的薩卡茲人。”
極境輕輕斟了一杯酒,自顧自說道:
“記得你好像代號叫‘乾柴’,沒想到你真如柴火般,一瞬的絢爛。”
他將烈酒灑在手中的燃燒的柴火上,一甩手又將那根柴火扔回了篝火裡,回憶被燒得劈啪作響。
“哈……同樣,敬乾柴。”
維斯也同樣說著,將手中的一整瓶烈酒灑向篝火旁,看著那焰光在瞬息間高高攀起,哪怕隻有一段短短的時間。
兩人一時都有些沉默。
“唉,抱歉,明明是該高興慶賀的時間,沒想到反而是我突然把話題搞得這麼沉悶。”
良久,極境才開口帶著歉意地對維斯說道。
“沒事,我其實聽到還有像是‘乾柴’這樣的人,雖然為他的境遇感到不值,卻也因的確存在這樣的個體而感到高興。”
“哈,我的領袖應該也是這樣的‘乾柴’,就是燒起來可猛得多了,估計得和傳說中初代卡茲戴爾城邦裡的巫術熔爐差不多。”
維斯籲了口氣,語氣變得輕鬆了許多。
“初代卡茲戴爾啊……我也曾在一些薩卡茲曆史書裡看到過相關記載,要是真能再次看到那種文字無法形容其震撼的巫術熔爐,也算是大開眼界。”
極境也從有些沉重的心態中擺脫出來,對維斯說道。
“那不妨講講你去過的幾個推薦的地方。”
維斯自顧自悶了一口酒,對極境說道:
“我有朝一日能以旅行家的身份去時,也不至於過於盲目。”
極境發出一聲爽朗地大笑,隨後說道:
“那可多了,要是有機會,你真該去看看薩爾貢南方雨林裡的裡拉瀑布,那種落差和水流的奔騰,真能給人一種澎湃的力量躍動感。”
“而且,瀑布兩旁的岩壁上垂滿了紫藤蘿,每到四五月份,瀑布的兩旁所有紫藤蘿都會開花,形成新的兩條紫色的瀑布拱衛在它的兩旁。”
“此外,還有薩米西麵一年四季都結滿了萬千冰錐的深鬆雪窟,維多利亞南方荒野上罕有的哭風堃岩所形成的魔鬼地帶。”
“好多好多地方,我都可以告訴你……不過許多精彩的旅程,也隻有自己去發現,才會有真正的擁有感和驚喜感。”
“總之……乾杯,維斯老兄。”
“反正跟著你們領袖,後麵的日子應該會很好過,生活有所保障之後,試試去這片大地真正的旅行一次吧。”
“這一次可不是為了生存而被動地掙紮與流浪,而是真正地去麵見這片大地,去踏足和描繪,去觀察和記錄。”
“不是每個人都是長生種有數不儘的壽命可供揮霍的,個人拙見就是在自己短短的一生內,攀出那個最初的窗口,去儘情地領略這片大地的風光。”
“如此……一生也不虛此行呐。”
維斯握了握拳頭,回答:
“有機會肯定得去,不然感覺我之前經曆的那些都算是些什麼【薩卡茲粗口】的倒黴事!”
極境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對維斯說道:
“是得換一種身份去好好看看。”
“不過,維斯老兄啊,你倒也不用這麼為自己的經曆而感到痛苦和焦慮,你想想,你也一定擁有過我不曾經曆過的反抗和熱血。”
“而我在那時身為一名旅行者,一名天災信使,也肯定缺乏你從真正混亂的戰地求生中所鍛煉出的技法和膽識。”
“若隻看到他人的美好,亦隻盯著自己的不幸,那樣的話哪還有什麼快樂可言呢?”
維斯聞言,突然想起,自己的確仰仗著那些生死間鍛煉出的技法與膽識,數十次劈殺過那些窮凶極惡,四處為禍的野匪流寇。
有一次維斯憑依著自己從維多利亞荒野中躲避深池部隊的經曆所學習來的遊擊策略,竟是一人一劍,誘敵入叢,隨後逐個擊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