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了手中的牙線。
“涅墨西斯。”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河流。
倒掀而起。
如果是遠方看,會覺得天邊仿佛漾開了一圈恐怖的陰雲。
第一朵黑色浪花從那條不存在的河流處升起,繼而湧向了恩德勒斯的小小的潔白矮房,前赴後繼,源源不絕。
如冰冷死亡的波濤撲向了伊比利亞海灘上一枚可憐的白色鵝卵石。
然而,虛無的衝湧隻是溫柔地將恩德勒斯小小的白房子包裹,漆黑中的潔白,比潔白中的漆黑更加醒目而滲人。
就像是一座道標。
隨後,墨色的水浪在這片空間中肆意吞卷,緊接著浪尖縱身一躍,來到了輪椅上恩德勒斯已經伸出的手掌上方。
和之前河流倒掀而起的氣勢比起來,這朵浪花的縱身一躍顯得是那麼渺小,那麼微不足道。
它站上了涅墨西斯的掌中。
隨後,它開了。
是的,它本來就不是什麼這片大地廣義上定義的液體物質中的任何一種。
嘩~
它就這樣在恩德勒斯的手掌上方旋擺,一條條瓣線由模糊到清晰,在恩德勒斯的手掌上,一朵無根花輕柔地綻放。
這是來自虛空彼端,深垠的贈禮。
“唉……果然你還是和之前一樣。”
恩德勒斯自語一聲,隨後將胸口的烏薩斯國徽鐵章摘下,放入了那朵花的中間,說道:
“給,吃不吃這玩意?”
“虛空總是來著不拒的,對嗎?”
結果恩德勒斯就看到,那枚象征著自己身份的烏薩斯國徽鐵章竟然才沒入不到一半,就被噗地一聲吐了出來。
“嗬……看來你果然是特殊的,不是那群我迂腐無救的同僚們說的垃圾桶。”
恩德勒斯哂笑一聲,將它重新拾起,掛回到自己的胸口。
第(2/3)頁
第(3/3)頁
“沒事了,老夥計,我們都已經在烏薩斯眼中是異類了,我如今坦然接受,不如心懷期待吧,看看下一個訪客是誰。”
嘩……嘩……
周圍的波浪發出兩聲綿長的吐息,便再次退去了,而原先被覆蓋的地麵,也沒有產生什麼變化。
“哥哥!”
就在這時,胸口圍著一條浴巾的米娜走了出來,好奇地詢問:
“剛剛是什麼聲音?好像一直在打雷,是要下雨了嗎?”
恩德勒斯從搖椅上站起,扭頭回答道:
“沒事,快去睡覺吧。”
米娜搖了搖頭,說道:
“我還不想睡。”
“哥哥,可以把你之前看的那本東國小說借我看看嗎?”
聞言,恩德勒斯的動作很僵硬地一頓,這讓米娜嚇了一跳,急忙說道:
“我……我隻是好奇……對不起……”
恩德勒斯很快恢複了表情,溫和地說道:
“再長大些,給你看,作者都還沒寫完呢。”
米娜點了點頭,隨後母親瑪瑞娜也從後麵出來了:
“快些睡覺,米娜,不然要長不高了,明天還要早起,知道嗎?”
……
於是,米娜又被自己的母親哄著,不,是從背後又拖回了自己的臥室裡,最近她一直睡得不是很安穩,要和自己的母親一起睡。
而在米娜和自己的母親都回臥室之後,恩德勒斯將那本在書架上的,之前自己在看的東國小說的烏薩斯譯本取下。
自己摩挲著厚重的封皮,上麵漆黑而流暢的書名仍然閃閃發亮:
《深垠之鏡》
作者來自東國,筆名叫做葛城心。
烏薩斯自與東國交戰的血峰戰役這一恥辱大敗過後,就一直在封鎖東國的文化宣傳到自己國內,可越是封鎖,這些東國作品就越受人追捧。
可沒有人聽過這本作品,而更不要說是這本專屬於自己的特殊作品,作者隻來記得撰寫開頭,就在薩米極北之地失蹤,至今不知去向。
而自己手裡的這本……後續……
■?■&■■■?!■■■■■■##*!■■■■?!
恩德勒斯將它重新放回書架上,沒有自己的允許,米娜也是不敢偷偷看的,其實……嗬……看了也沒什麼。
但自己又回想起了一些事,一些似近實遠,來自記憶中的對話:
【“謝謝您,先生,如果失去他們……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想起了那個賣筆的商人雙手捧著一些筆跪倒在自己麵前的模樣。
【“謝謝您,先生……我現在感到很幸福。”】
他想起了那個小女孩抱著自己母親痛哭流涕,顫抖的身軀。
【“謝謝您,先生……我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您……如果沒有他……我真的會發瘋的……”】
他想起了那個瘸了一條腿的烏薩斯老兵對自己的敬禮。
【“……”】
他的思緒飄到了很遠的地方,直到在那一天的鬆心百合療養院,他看著那名綠發的菲林離去,而他也做出了自己最後的抉擇。
恩德勒斯。
恩德勒斯·科賽提。
他是誰?
接下來讓我們揭開序幕。
/body/ht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