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餘年3》的劇組照常分成了兩組。
孫浩經驗豐富些,李木戈卻是第一次獨立帶隊。
但這兩人都跟了整個係列,對於周餘棠的做事方式很適應。
蔣雪柔親自擔任總製片,倪霓也跟著做了部分幕後工作,兩組齊頭並進,大大提高了電影的拍攝效率。
而且,無論是孫浩還是李木戈導演,兩人在跟周餘棠合作交流的過程中,都覺得受益匪淺。
周餘棠雖是本劇主演,但他的導演天賦也是公認的妖孽。
能在這個年紀,各大電影節拿獎如麻,可不隻是資本運作的結果。
汲取了幾大導演之所長,現在他的導演水平,也確實比孫浩跟李木戈要高出不少。
“李木戈以後或可獨當一麵。”
他們在交流與實操過程中不斷吸收、學習,周餘棠心裡也在對兩人的能力,有一個整體的評估。
孫浩是上戲表演係出身,中國家話劇院演員,後來轉行做的導演。
無論是小宋嘉的《大女當嫁》,還是徐光頭的《大男當婚》,都是他做的精品劇。
此人功底紮實,像是個生產第一線的包工頭,能兢兢業業的按照劇本完成目標,讓人挑不出毛病。
就這點而言,半路出家沒有獨挑大梁經驗的李木歌,顯然比不上孫浩。
無論講故事的功力,還是調|教演員的能力,都有些稚嫩。
不過周餘棠反而更加欣賞李木歌,除去了他合同簽在江東是自家人之外,比孫浩更具個性。
在交流的時候,孫浩往往唯周餘棠馬首是瞻。
大都督說什麼就是什麼。
可李木歌卻總有自己獨到的想法,而且敢於表達出來。
有時候被打回去了,但有的時候,確實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以往的合作再加上這段時間的觀察下來,周餘棠心裡篤定――這家夥有點子美學天賦在身上的。
換言而之,就是他對鏡頭語言有獨特的敏感性,拍出來的東西,能讓人產生美好的感受。
今天這場雨中送陳萍萍,就交給了李木歌掌鏡。
劇組的場務很忙碌,確保了灑水車能夠正常工作。
清場完畢後,拍攝正式開始。
淅淅瀝瀝的細雨,好似在天地間織成了一張霧氣蒙蒙的網。
一襲黑色金帶龍袍的陳道銘就站在皇城之上,眼神漠然。
俯瞰蒼生如螻蟻。
而此時,下邊的行刑台上。
姚太監大聲宣讀旨意,當眾公布陳萍萍的罪狀。
吳鋼身子佝僂,跪倒在地,被綁在木架子上,被劊子手一刀一刀活剮著。
圍觀的人群當中,不時地爆發出一兩聲叫好。
“你的手不夠穩,刀不夠快,不夠痛快。”
即便身上的血將要流乾,即便是奄奄一息,陳萍萍也沒有求饒,也沒有向慶帝低頭。
臉上露出了慘笑,點評著劊子手的刀法。
他的頭顱,始終孤傲的抬著,眼睛越過了人群,也越過了皇城,落向了某一個方向。
人生彌留之際,將死未死之時,始終有一口氣懸著。
陳萍萍知道,那個少年終究會來。
而此時的周餘棠,在數千禁軍合圍當中,飛馳而至,撞得人仰馬翻。
群演們可太辛苦了,噴水車往自己頭上噴著水,偏偏不能躲,還要很配合的裝出一臉震驚的樣子。
周餘棠雙腳在馬背上重重一踏,借助威亞之力,整個人瞬間掠空而起。
“哢,再來一遍!”
李木歌喊了一聲,頓了頓,似乎在整理措辭,然後才帶了手勢地向周餘棠解釋:“周總,範閒這個時候,是風塵仆仆趕回京都,我剛看了,你身上的戲服不太對”
“周總,要不用替身?”
今天蔣雪糅也在現場,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開了口,提議道。
縱馬疾馳加上了吊威亞,還是有些危險的。
“不用,我自己來。”
周餘棠也沒矯情,喊了化妝師重新換套戰損戲服。
其實他倒還好,威亞什麼的都有專業人士經過測試,不存在意外。
隻是對戲的武行要遭重。
這場戲拍了幾遍,就從空中摔了幾次。
幾個哥們臉上笑嘻嘻,心裡估計MMP,恨不得給李木歌兩拳。
拍攝重新開始。
唏律律!
戰馬的悲嘶聲與空中阻擊周餘棠的人慘叫聲同時響起。
皇城之上,陳道銘依舊負手而立,隻是目光倏縮,淩厲如刀。
連殺數人,如入無人之境。
周餘棠解開了吳鋼身上的束縛。
雨線自蒼穹傾瀉而下,打在行刑的台上,發出劈裡啪啦的響聲。
也打在行刑台上的這兩人身上。
“味道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