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康侯璽重新坐回議事桌前的椅子上,兩名侍女趕緊恭敬的跟了過來,自動自發的伸出長袖中已經被死死壓製住,卻仍是有些微顫的右手。
侍女們的手腕白皙乾淨,有著少女特有的纖弱感,皮膚也沒有一絲傷疤,萬俟玄禮瞅了瞅,心中有些癢癢。
這兩名侍女,比剛剛那個不知死活刺殺王上的少女還要漂亮幾分,最重要的是,她們手腕上沒有疤痕。
不過轉念一想,她倆還是不如自己在外麵養著的幾十個人間絕色好看,想通這點,萬俟玄禮心裡刹時舒服了許多,心思便又轉回剛剛刺殺王上的少女身上。
刺殺陰康王,其罪可誅儘全族,究竟是哪個國家的人膽子如此之大?冒著被誅儘全族的風險,也要明知不可為之而為?
“你們怕我?”陰康侯璽聲色低沉,不怒自威。
“不怕。”
兩位侍女齊聲答道,隻不過顫抖的聲音裡毫無底氣。
陰康侯璽將其中一名侍女的手臂扯過來,同時接過一直立在自己身後的陰康世手中沾了水的棉帕。
微濕的白色純棉帕子,在宮女的手腕處擦試了幾下,陰康侯璽抬起漂亮的眼睛,漫不經心的看著她們說道:“隻有心中有鬼者才會怕鬼,心念滋生魔障,隻要你們做好自己的份內事,在陰康國的任期一滿,你們很快便可回家,如果你們家中有病人久治不愈,藥石無醫,或想與天長壽者,可到萬俟氏大公手下登記,成為可以永生的夜行者。”
被抓著手臂的宮女先是一愣,緊接著像中了大獎一樣趕緊躬身道謝:“謝王上恩賜,婢家中的確有人藥石無醫,需要成為夜行者才能生存下去。”
陰康侯璽點了點頭,宮女的手腕處流動著充滿生機的鮮活血液,他血紅的眼睛,甚至能清晰的看到藍色血管下正奔流不息液體的脈絡走向。
他的兩顆尖利的牙齒,慢慢從嘴裡延伸出來,對準宮女嫩白的手腕便咬了下去。
被吸食鮮血的宮女,根本感受不到絲毫的疼痛,剛剛陰康侯璽在與她說話時,就已經對她施展了“迷魂”。
目的是為了免去她的疼痛,就算此刻她全身的血液被陰康王吸食乾淨,也不會有任何的掙紮和抗拒。
被吸食血液的侍女隨著失血過多,臉色越來越蒼白,身體也越來越冷。
陰康侯璽又吸食了些,終歸還是體恤的鬆開了她流著血的手腕,從陰康世手裡再次接過一張乾淨的白帕,優雅的擦了擦唇角殘留的鮮血。
在他身邊一直默不作聲的陰康世,對另一名侍女說道:“回去把她的傷口包紮好,禦醫院會派人送去補血和止血的上等藥材,她身體恢複前無需供職,下去吧!”
“是。”
沒有被吸血的那名侍女,趕緊拉著被陰康侯璽施了迷魂,眼神還有些呆滯的同伴,躬身行禮後逃也般的退了出去。
陰康侯璽一向不喜歡直接吸食活人鮮血,因為對溫熱活人鮮血的渴望,是血族骨子裡與生俱來的貪婪。
控製力再強的純種血族,也可能在饑餓或受傷失血過多,意誌力薄弱時失去理智,不小心將活人吸成乾屍。
不過這些理由都是次要,最重要的原因,是因為他有一個人類王妃的緣故。
所以他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經徹底戒了直接吸食人血的習慣,而改成了將活人之血放在水晶杯中,有點多此一舉的飲食方式。
今天之所以破例,純粹是為了警告而已,警告背地裡那些蠢蠢欲動,要殺自己的人。
這種危險的行為不僅徒勞無功,而且絕不會有好下場,就像剛剛死去的那個侍女一樣。
對一個毫不起眼侍女的家裡事,竟然都了解的一清二楚,他們這個王上,真的是手眼通天啊。
想到這裡,左丘淩用他那雙詭異的白色重瞳,不動聲色的掃了陰康侯璽身後的陰康世一眼。
侍女們退下後,議事廳重歸寧靜,一身鎏金黑袍,左胸口印著火焰族徽的萬俟玄禮立馬站起來請罪:“王上,都是我的人監管不利,這才讓圖謀不軌的女子混進宮裡,差點傷了王上,請王上給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我一定會將此事嚴察到底,將此女子背後的指使者找出來,給王上一個交待。”
還好今天陰康侯璽警惕的發現了水晶杯中的血液有貓膩,如果王上一時不查,真被此女子所害,負責將各國上貢而來的侍女挑選後放進宮中奉職的萬俟玄禮,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他奶奶的,背後指使此賤人的人,深知何物會對純種血族造成最大限度的傷害,竟然想到用礬油這麼損的招數。
怪不得這侍女頭上茉莉花香油的味道如此之濃,原來是為了遮擋血液中幾不可聞的礬油異味,心思還真是歹毒。
但這礬油顯然是經過改良的,否則腐蝕能力不會如此巨大,看來這些低等猴子一直在處心積慮的研究能殺死純種血族的方法。
如果讓他揪出這背後指使之人,他萬俟玄禮一定會將此人挫骨揚灰,死無安身之所,就算對方是天啟大陸其他四國的帝王,他也一樣不會放過。
這群猴子簡直是螳臂當車,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