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兩位前輩。”陸小天雙手合什,向兩位盤膝而坐,離地數尺的僧人行了一禮。
“師兄,密宗佛門盛極而衰,如今好不容易看到重新崛起之時,你難道真的要坐視這大好良機就此斷送?”與燃雲古佛相貌一般無二的中年僧人看著對麵形同朽木的老僧,麵色平淡,卻是並未理會身後的陸小天。
“生生滅滅,皆在緣法之中。師弟,你已生魔障。”那須發皆白朽木一般的老僧道。
“既然一切皆是緣法,生是如此,滅亦如是,師兄又何必緊守著這最後的一部意境。”燃雲古佛相似的僧人質問道。
“師弟意欲何為?”老僧又道。
“這仙界已為四大天庭所統治,四大天庭之外的地域,不得安寧,亦難為佛宗樂土。我欲再開一域,宏揚佛法,無妖無魔,皆為佛徒,是為無族界。無地無天,唯佛永存,是為無天界!”燃雲古佛似的僧人道,“師兄以為如何?”
“無天佛界?”陸小天聽得心中震詫莫名,此時已然肯定這中年僧人便是燃雲古佛無疑。與豔姬,天魔琴激鬥,動則困住數以萬計的仙軍,竟然還能與其師兄在此訟論佛法。這燃雲古佛的修為委實到了驚世駭俗的地步。
而相比起燃雲古佛的修為,更使陸小天震驚的還是其誌向。竟然想在幾大天庭之外再開一界。陸小天見過的仙君級強者之中,將臣天都,冥枯蠶尊,豔姬,應天狼尊,帝嫋魔鵬分身,還有眼前的燃雲古佛,對麵這個老僧,似乎隻有燃雲古佛有這般試與天比高的氣勢。
雖然心裡對燃雲古佛懷有一定的敵意,此時聽到這兩個僧人的對話之後,陸小天心裡也不免頗受震撼。
“無天佛界?這名字不錯。”燃雲古佛欣賞地看了陸小天一眼,似乎並沒有因為此前陸小天敗壞他的計劃,使得豔姬重得魔蝠黑暗,成為其一大隱患而對陸小天有絲毫的惱怒。
“小友與佛法有緣,是否有意共創這無天佛界?若是小友能夠順從,日後龍族也未必不能在無天佛界擁有一席之地。”
陸小天聽得麵色一陣晃然,對方這一問之下,似乎讓他眼前都變成了霧茫茫的一片。好半晌之後才回過神來。
“無天佛界?前輩宏圖偉略,隻是一將世成萬骨枯,怕是需要不少龍魂成就前輩的魔龍大悲焰吧。”陸小天說道。
“欲再開一界,如何能不付出一些代價,我能容得下你,也能容得下龍族。可這成就無天界的路上,必然也會有一段血腥曆程。這是無可避免的。”燃雲古佛說道。
“若是有足夠的信徒,自願為無天佛界而現身,成為無天佛界基石,由此另開一界,我尚且信得過前輩,隻是前輩之手段,於妖魔,甚至於四大天帝,並無本質的區彆,一切都以剝奪他人為基礎,今日為之始,明日無有窮儘。前輩也隨時會為了所謂的無天佛界任意犧牲他人,前輩所在意的並不是其他人的界麵,隻是為了自己心中無天而已。道不同,不相為謀,我與前輩終究不是一路。”
陸小天搖頭,對方心性如此,或者說無天界中的任何存在對燃雲古佛而言都是可以隨意抹殺的一切,既然如此,與他現在在天庭的夾縫中求生存又有什麼區彆。這種情況下何必勞心勞力地去助燃雲古佛去開創所謂的無天佛界。
“無量壽佛,這位小友所言師弟可有感喟?”那老僧訟了一聲佛號道。
“既欲成一界,如何能不付出代價,隻是形勢略有不同而已,待無天佛界一成,便自有改觀。觀幾大天庭,妖魔界麵,不外如是。”燃雲古佛不為所動地道。
“生即是滅,滅亦是的生,無生無滅,是為無界之始,師弟的道不在密宗之內,無量壽佛!”那老僧長訟了一聲佛號之後,便如同枯寂的朽木一般沉寂下去。
“我欲開無天佛界,列諸佛以治,普天之下皆為佛土。欲阻我開無天佛界者,神擋殺神,佛祖殺佛。師兄若是欲讓傳承旁落,便不要怪師弟無禮了。”中年僧人此時也是站起身來道。
不過此時那朽木般的老僧身影已然淡去,並未再對燃雲古佛予以回應。此時虛空中一道巨大的佛光落下。倒也並沒有直接將燃雲古佛排斥在外,而是將其與陸小天兩個都罩入進去。
陸小天心裡嘟嚷了一句,終究是同門,嘴上說燃雲古佛的道不在密宗佛門,終究還是要傳道給燃雲古佛。
陸小天心裡才升起這樣一道念頭,陡然間眼前一陣晃忽,似乎那虛空中殘破的高台再次升騰而起。每一座高台之上,都有一道僧人光影在升爐煉丹。
“大悲淨世焰!”陸小天看著那琉璃一般的佛焰,眼神微微一眯,這大悲淨世焰不在他的涅盤真焰之下,甚至由於老僧的修為,大悲淨世焰的威能要遠在他的涅磐真焰之上。
此時陸小天算是知道燃雲古佛魔龍大悲焰的來處了,將天魔琴音,龍魂,還有這大悲淨世焰融為一爐,獨創一枝,而且還讓其成功了,這燃雲古佛委實了得。雖然不認同燃雲古佛的理念,卻也不影響陸小天對這個潛在敵人的敬佩之意。
事實上密宗的傳承丹爐與豔姬所想的也有一定的出入,原本陸小天以為進來之後會與燃雲古佛的後手有一番爭鬥,沒想到卻是比想象中的還要來得風平浪靜。
放眼望去,每一處高台之上,不同的僧人光影都在煉製不同的丹藥,每一種丹藥的煉製手法都有一定的差異。或者說那燈爐之下跳動的大悲淨世焰有著不同的律動規律。到後麵,每一處高台四周的景色都在迅速的變幻,高台變為一方天地,而丹爐,大悲淨世焰也為之消失,這天地之間,隻有不同仙材所化開的藥液,仙靈道蘊的奔湧,交織。
陸小天神識擴散開去,分散到每一處丹爐附近。努力想要捕捉些什麼,卻又感到四周一片虛無,隻能隱隱感應到虛空中奔湧不同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