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鄒九峰與田中玉而言,此時能夠罷手自然是最好的。
“我暫時在此落腳,會占據這雪青峰一段時日,具體期限未定,待時間到了自會離去,我這兩個朋友生性頑劣,多有打擾之處還望見諒。不過隻要你們不闖入到這片區域,我這兩個朋友也不會主動到外麵去惹事。在我離開此地之前,不希望有其他人前來打擾,兩位意下如何?”項傾城的投影說道。
“既然仙子在此靜修,我等自然不會如此不識趣,不知仙子在此處還缺些什麼,我與鄒道友著人安排,儘早給仙子送來。”田中玉謙恭有禮地道。
“不必了,我在此什麼都不缺,兩位道友隻要約束好其他人便可。把那些人放了吧,後麵可不要再調皮搗蛋了。”隨即項傾城又對小火鴉吩咐了一聲,未待田中玉再次相問,虛空中項傾城的投影便逐漸消散。
小火鴉呱呱叫了幾聲,然後頗感無趣地離去,小白犬則警告地看了田中玉兩人一眼,隨後也抽身離去。
田中玉看著虛空中項傾城那早已經消散的虛影,臉上不由有種悵然若失之感。
“喂,田道友,人都已經走了,或者說那仙子從來都沒有現身過,就彆在這兒愣神了。”鄒九峰被小火鴉壓製了一通,此時心頭上正有些不順氣,看到田中玉這副樣子,不由出聲將其從這種狀態下喚醒。
“如此天仙女子,竟然會來咱們這種小地方,看來這雪青峰比咱們想象中的似乎要好呢。”被鄒九峰暗自挖苦了一句,田中玉也不氣惱,回過神來一笑道,“既然這位仙子沒有敵意,咱們也識趣一些,不要再前來打擾了,另外派些人封鎖這片山域,不要讓其他人靠近,鄒道友覺得如何?”
“嗯,確實不宜讓人擾了這位仙子的清修,否則彆人真要惱怒起來,咱們這些人可承受不住其怒火。”
鄒九峰雖覺得田中玉被方才那仙子的容顏傾倒有些丟人,卻是極其認同田中玉的觀點,方才他與小火鴉鬥法已經是全力出手了,反觀那小火鴉卻是一直在跟他鬨著玩似的,旁邊還有一隻實力同樣不弱的小白犬,如果對方真的心存惡意,恐怕他們兩人今天怕也是難以活著走出這裡。更何況這兩隻看上去是仙寵的小家夥背後還有人。也不知那天仙般的女子修為幾何,不過能一語便嗬止那看上去頑劣成性的小火鴉,想必修為隻會更高,絕不會弱到哪裡去。
“也幸虧這仙子無意在此久留,否則你我的地位怕也是尷尬了。”
“若是人家願意在此久留倒是件好事,你我修煉到現在的地步在這片仙域差不多已經是到頂了,想要更進一步何其艱難。”田中玉搖頭道,“咱們這地方留不住高人,難道你就想一輩子留在這種地方當山大王?”
說完田中玉便飛身而去。
鄒九峰聽到田中玉的話之後有所觸動,一臉若有所思的神色。
另外一側此時已經被燒成了禿頭的兩個老者,還有另外十餘人哭喪著臉向這邊逃躥而來,模樣看上去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請鄒前輩替我們作主啊。”那兩個帶頭的老者哭喪著一張臉,一副不堪受辱的樣子,向鄒九峰痛陳那小火鴉是如何無情地玩弄他們這一群人。他們這段時日又是如何飽受那小火鴉的蹂躙,如何的有辱斯文,痛不欲生之類的。
“滾一邊去,全都給我回去閉門自省。”鄒九峰頓時聽得又驚又怒,聽到這些家夥的遭遇之後,鄒九峰驚出一身冷汗的同時,也是無窮的後怕,虧得那天仙女子及時出現,要不然這些小輩的遭遇恐怕也會落在在他身上。
想到自己堂堂玄仙之尊,作為這一方仙域的主宰之一,竟然差點淪為一隻外貌看上去像是三足金烏,習性卻更像一隻卑鄙齷齪烏雞的玩物。鄒九峰一度懷疑這隻是一隻烏雞妖多長了一條腿而已。怎麼可能是高貴冷傲,不食人間煙火的三足金烏。
此時鄒九峰是一刻都不想在此多呆,沒等那兩個哭喪著臉的真仙老者反應過來,鄒九峰已經跑得沒影了。隻留下了這才剛脫困的十幾人一臉茫然的相互看看彼此。
項傾城看看手中的典藉,又看了看陸小天這邊,方才那投影之法便是陸小天所授,有些狀態下還算好用,不過陸小天可以通過越空鏡施展位麵投影之術,與項傾城現在所施展的不可同日而語。
眼下不過是一段小插曲而已,項傾城繼續翻閱自己的典藉,不時秀眉微促地深思一陣。
此時鄒九峰與田中玉兩人離開之後,立即下令將這雪青峰域劃為禁區,禁製其他人的闖入,以免因為這些人的冒犯造成不好的後果,雖然項傾城現在還算克製,可看上去像是其仙寵的家夥絕不好惹,尤其是那隻醜陋的火鴉。
隨著那兩個真仙老者與十數人逃離了這片山域之後,四處傳播這黑禽如何如何可怕之類的雲雲。
時光就這樣平靜如水,若是能一直這樣下去,對於項傾城而言自然是最好的時光,不過項傾城知道這注定隻是一種奢望,那石雕般的陸小天,從兩人結時開始,便注定走在一條不平凡的路上。
項傾城觀看典藉,坐看竹廬之外花開花落,如此反複便是三百餘載,一日項傾城放下典藉,撐了個懶腰,在溫潤的陽光下露出完美曲線的同時,卻是麵色微動,感覺到了一絲一種包容宏大的氣息向四周拓展開來。
項傾城麵色一喜,陸小天在那石台之上,一坐便是三百餘年,陸小天本身也沉寂得如同那沒有生命力的山石一般。直到這麼多年過去,才有了這麼一絲的波動。
這一絲波動的氣息,讓項傾城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浩大,包容。當項傾城眼神投向陸小天時,人還是那個人,可看在項傾城眼裡卻是顯得異樣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