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工作現場的要求,必須是震動模式。
拿起一看,上麵一個陌生號碼,不過標注的是‘快遞送餐’。
接通。
“喂,給你送藥,我在二十三層的電梯口啊,裡麵不讓進,警察給封了......”
“不好意思,麻煩送到二十四層,我去電梯口找你。”
羅熙知道,這是老媽安排的快遞小哥,送藥來的。
上一次對方也是這個時間送來的藥。
往外走的時候,路過兩側都是玻璃房的走廊,光滑乾淨的玻璃隱射出羅熙的身影。
他的影子一邊和他一起走,一邊小聲開口:“有個問題,你難道沒想過?”
“有話說,有屁放!”羅熙冷聲道。
“如果禁錮之日是存在的,那實際上沒有昨天,沒有明天,隻有今天,所以老媽她......”
“你特麼給我閉嘴,這兩件事沒關係,至少,目前來看沒有任何關聯,任何看似循環和無限的理論當中,實際上都有一個起始點,有起始點,就有之前的事情,所以,你想表達什麼?”
“沒,我隻是提醒一下你,你知道,我就不說了。”玻璃上模糊的影子這時候恢複了正常。
羅熙也走到了門口,按開門禁開關,推門走出去。
外麵是消防通道,連著消防步梯和電梯間,一個外賣小哥拎著一個小塑料袋正等在那邊。
“是我的。”羅熙指了指對方手上的塑料袋,曬的黝黑的小哥則是將東西遞過來:“給你,就這些,那就這樣。”
“謝了!”
“彆忘了給好評!”
“一定!”
返回辦公區,羅熙給老媽打了個電話,說藥收到了,讓她放心。
“那就行,記得吃藥啊。”
“放心吧,媽!”
掛了電話,羅熙看了看瓶子裡滿滿當當的藥片,沉默了一會兒,想了想,最後擰上蓋子,揣到兜裡。
藥,暫時不吃了。
羅熙想過,或許這一切,包括那些怪事,禁錮之日什麼的都是自己犯病時的幻想。
可實話實話,現在自己的狀態非常好。
大腦從未有過的清醒,思維敏捷,如果吃了藥的話......所以,再看看吧,如果確定這一切都是假的,是自己妄想出來的,那到時候再吃也不遲,如果不是,那吃藥,等同於將自己揭露真相的可能性扼殺。
有些事兒,總得先試試。
對羅熙來說,十點鐘,是一個節點。
他要在此之前找到藏起來的吳蕊,將她知道的事情‘挖’出來。
二十四層辦公區和二十三層差不多,有近百個接應話務的隔斷,此刻基本上都被占滿了,人很多,有一些,甚至是非常熟悉,那麼這些人裡,誰是‘拾憶人’?
大家看上去,都很正常。
羅熙坐在工位上,他接應了兩個客戶,然後暫時簽出係統,對著鏡子裡的自己小聲道:“按照吳蕊的說法,拾憶人之間可以互相廝殺,殺人者可得一張記憶卡獎勵,那這個規則導致的結果就是,一旦暴露拾憶人的身份,那麼這個人將會陷入巨大的危險當中,老高,或許隻是今天死掉的第一個人......”
“你說的沒錯,這是明擺著的。”鏡子裡的‘羅熙’似乎察覺到了鏡子外的那位身上的某種變化,所以也不敢嘲諷了,客氣了很多。
“其實,很多事情隻要稍微想一想,就會推敲出答案,吳蕊看似說的不多,但實際上咱們能獲取的信息,遠比她說的要多。”
“哦?例如......”
“例如,我大概知道清潔工存在的意義了......”
“什麼意思?”
“當時吳蕊最後提供的情報,她說這裡本質上是一場生存者的遊戲,如果能活到禁錮之日的最後一刻,也就是午夜十二點,無論是拾憶人還是失憶者,都可以獲得一張‘記憶卡’......如果是那樣簡單,這裡所有人都應該是拾憶人,但實際情況卻是恰恰相反,拾憶人的數量應該很少,至少比這裡的總人數要少得多。”
“我曹!”鏡子裡的‘羅熙’立刻想明白了。
“對,清潔工存在的意義,就是在午夜十二點前,殺掉這裡所有的人,或者說,是確保不會有人因為活過午夜十二點,而獲得記憶卡獎勵,無論拾憶人還是失憶者,因為這樣做的目的是可以確保消耗拾憶人一張記憶卡,至於失憶者,依舊是失憶者......所以吳蕊才會說茂哥很危險,而且,她一定見過,甚至親身經曆過這裡遍地屍體血流成河的場麵。”
鏡子裡的‘羅熙’沉默片刻,問了一句不相乾的話:“那個,你不吃藥了嗎?”
“不吃了,既然是遊戲,那就有玩法,有玩法,就有‘通關’的設定,我如果吃了藥,就不好通關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