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林兒臉上似笑非笑。
字字句句都很誠懇,好像是在提供消息,但字字句句都在戳人肺管子。
反正,這話說出之後。
周平安感覺到,幾個護院圈子領頭的,目光全都不自然。
魏大嘴雖然沒有回頭看來,黑臉無端端顯得更陰沉了三分。
“方、王兩位供奉,贏了魏大嘴,那是能讓眾人傳唱的故事;
而你用計贏了他,卻妥妥的是不忍目睹的事故。”
唐林兒的性格,此時才稍露端倪,有些惡劣啊。
周平安嗬嗬笑道:“我倒是覺得,唐兄你那招招直指要害的刀法,更是深入人心。”
來吧來吧,大家一起死。
你要給我拉仇恨,我就給你潑臟水……
都是朋友,不用客氣。
這話一出,立時間,大多數人轉頭看向了唐林兒,似乎又想起了對方連滾帶爬,招招瞄準後庭花的齷齪。
如果說,看向周平安的目光,隻是不服,覺得那小子走了狗屎運……
隻待機會來臨,把他打下來,讓他原形畢露就是。
再看唐林兒之時,就是不恥,不忿,羞於為伍。
並且,還偷偷的把雙腿夾緊,感覺臀後發冷……
“我好怕哦。”
唐林兒嘴角扯出一個笑容,渾然不在意那些護院家丁的目光。
‘他這般說話得罪人,莫非是不想過日子了,也不想通過試煉?’
周平安看了一眼唐林兒,見此人雖然言語如針般傷人,神情微帶挑釁,眼神深處,卻是平靜無波。
‘是了,他不是攀上了高枝了嗎?自認為完全不用在意這些還沒通過柔水樁試煉的護院家丁們。
甚至,連魏大嘴也不太放在眼裡,這是想狠狠出一口被魏大嘴嗬斥責罵的惡氣。’
看著這恍若職場評先進般的惡心場麵,周平安突然什麼也不想說。
是騾子是馬。
都牽出來溜溜吧。
……
“趙小河,出列。”
聽到魏大嘴呼喝出聲。
一個身形靈動,手臂長可過膝的高大漢子小跑出來。
先是向著護院統領和幾位供奉行禮,再向魏大嘴深深躬身一禮,擺開了架勢,闖關。
其實也沒有什麼關卡不關卡的。
就是在四麵樟樹枝丫之上,吊著十來個大沙袋。
沙袋有輕有重,重的足有一兩百斤,輕的也有數十斤上下。
被人推起來,會來回晃動,快慢不定。
而受試者,就要在地麵二十四個腳印上麵走上一圈,不漏過一個腳印,每個腳印,就是一個樁法,需站足兩息時間,不能快,隻能慢。
趙小河不愧為魏大嘴教導出來,第一個有把握出列的青年。
雖然被晃動的沙袋打得下盤鬆動,身體狂震,但終究是樁架未散,強行撐著把柔水八式三遍走完。
話說,柔水八式樁法,一旦小成,就立地生根,明悟到其中流水卸力之法。
一般沒有練過的壯漢,個把人衝上來,無論是提拉扯拽,還是踢打撞擊,都是沒法把樁步打散的。
可以傷,可以死,拳架不能散,就是這個意思了。
眼前的趙小河,二十四步走來,不但穩穩當當,每當沉重沙袋撞上來之時,都有一個肉眼能見的沉肩卸力動作。
雙腿紮穩處,更是鬆馳而又穩定。
很有天賦。
隻能說。
在沒有得傳上乘武學功法之前,憑借著一些野路子,就能支撐過魏大嘴微微放水般的攻擊十招,都不是簡單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