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雲居。
三樓雅閣。
三人推杯換盞,麵泛紅光。
身邊有著幾個神情或嬌怯,或嫵媚的女子,小心奉承著勸酒布菜。
明麵上,這座雅致閣樓,是遠來豪商開設的酒樓,走的是高端路線,隻接待大戶公子、豪商貴人。
因為紫雲居中,清雅的環境,以及殷勤的服侍,甚至,精美的飯菜,在青羊這個地方,很有名聲,生意自然是好得很。
說是日進鬥金可能有些誇大。
但是,斂財的速度,一點也不慢。
有人羨慕,酒樓東主王逢喜經營有方,背景深厚。
卻沒人知道,此處背後的主家,其實是青羊縣尉田守義。
每當暗地裡有重要事情,重要客人,他就會來此相會。
“依我看,以蕭長老五臟境圓滿,即將練成一口丹氣的修為,又有著鄧堂主從旁牽製……
就算是正麵打上門去,林懷玉再勇,也難逃得一條性命,又何苦把田某牽扯其中?”
田守義嘴裡說得不樂意。
麵上表情卻是喜洋洋的,顯然是認為自己占到了天大便宜。
隻是對付一個不受廣雲林氏家族重視的庶女,能夠與黎山劍派扯上關係,的確是很劃算的一件事情。
不但此次兵圍青羊一事,再無擔憂。
更是能夠在朝廷巡察使麵前,輕鬆過關。
很可能,過得不久,就會再進一步。
也許,在黎民百姓眼裡,他們這些官員高高在上,跟一些江湖人士,名門大派,完全尿不到一壺去。
但他好不容易,爬到現在這個位子。
哪裡不知道,江湖其實,並不全是打打殺殺,而是人情世故。
江湖如此,官場自然也是如此。
七大派的勢力和實力,遠在普通百姓的想象之上……
他們的觸角,也不僅僅隻是涉及市井,早就悄悄探進了官府之中。
隻不過,這些東西,一般人不會說,說了也不會信。
蕭長河撫須淺笑,按了按腰間金紋劍柄,搖頭歎氣:“老夫倒還不是長老,縣尉大人可不要叫錯了,沒得讓人笑話。”
他就著嬌怯女子端起的酒杯,飲了一品,溫香軟玉在懷,心情不由大好,又道:“藥材之爭,本來無甚緊要,隻不過,鄧師弟想要借此功績,換取派內[生生寂滅丹],治好身體隱疾,倒也算重要。
事成之後,老夫還得依靠鄧師弟百草堂人手,以及縣尉手下兵馬,全力搜索青羊境內各山各嶺,務須不放過任何可疑地點,把那秘境找出來。”
“若真得了先機,兩位所得,恐怕會豐厚到你們難以想像的地步。”
蕭長河說到這裡,麵色轉為慎重:“要知道,這一次,派內陰月堂的真傳弟子陰無傷親身前來,絕然不容有失。”
“那五欲魔頭,真的如此重要?”
這一次,卻是一直沉默不說話的百草堂堂主鄧元化,麵現疑惑之色。
他一直全力經營百草堂,主練回春丹和逐日丹,多數上貢給黎山劍派,也是想要彌補當年根基受損的遺憾,讓身體重新發育。
這件事,已然成為他的心病。
沒人知道,無數個日日夜夜,心中念想,卻不能人道的感覺,到底有多煎熬。
想到當初派內初見的那個窈窕身影,他是既痛恨,又驚懼。
隻要把身體養好,修為大進,該報仇就報仇……
有些事情,也不是不可謀劃一番。
為了這個目的,他完全不介意,成為一柄最鋒利的刀子。
讓乾什麼,就乾什麼。
哪怕是,替人當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