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黑複明。
牆壁油燈仍然亮著黯淡光芒。
自己仍然保持著拿取伏魔令的動作，站在香案前方。
密室陳設依舊。
簡陋空曠。
地麵有著浮塵足印。
一切都沒有什麼變化。
唯有手中的黑光閃閃的伏魔令牌，此時已經變得暗啞無光，似乎少了一些什麼東西。
周平安腳下一個踉蹌，頭腦發暈，連忙伸手扶住桌案……
隻覺得就像當初熬了三天三夜打遊戲一樣，腦漿子都變成了漿糊，幾乎不能思考。
「精神損傷。」
周平安顧不得查看體會一下自己身體狀況，甚至，也顧不上查看最後時刻，那融入自己腦海的星光到底是什麼東西。
第一時間，強行運轉「業火紅蓮觀想法」，燃燒心念願力絲線。
經過這段時間的經營，已經足足有了兩萬餘根白色絲線。
周平安一直舍不得用來修習各家武技。
而是想要多多積累，想要突破「五欲魔典」最後一境，達到圓滿。
他知道，任何一門功法，達到圓滿之後，定然會多出一種奇異的能力，是防身護命的不二秘法。
但是，想要突破最後一關。
除了苦熬時間之外，單純想要靠著心願香火之力，頓悟通關的話，消耗願力的確是有些多了。
比起前四境，第五關也許是因為質變的原因，預估需要消耗三十七萬五千心念願力絲線。
顯然不是短時間之內可以積攢成功的。
不過，千丈之台，起於壘土，慢慢來就是，周平安雖然有點急，也不是很急。
相比起突破「五欲魔功」第五境需要消耗的願力，恢複精神，就要簡單許多。
周平安隻是花費了五百願力，就已經感覺到，腦子重新恢複了運轉，雖然依舊有些疲憊，卻是沒有那麼虛弱了。
「方笙隻說了在試煉之中身死，會精神大損，身體虛弱至極，無法應對外界的危險。
卻沒有說，主動退出試煉，也會有著精神傷害。
雖然不至於修為跌落境界，但沒有七八天的修養，也是恢複不過來的。」
「這女人說話，三分假七分真，著實讓人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若非貪心不足，而是四人通力合作，就算是破不了這道試煉關，也不至於折損如此嚴重。
發揮好一點，互補互助之下，還是有希望通關的。」
周平安搖頭歎息。
這些人簡直是為了撿芝麻丟了西瓜，得不償失。
不過，回頭想一想，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見到的大多數人都是各懷心機，完全沒有太多合作共贏的想法。
青羊城各大勢力是如此，雲水天宗也是如此。
甚至，就連紅蓮教這個造反專門機構，也同樣內部攻訐，爾虞我詐。
隻能說，當互相內鬥已經成為日常，所有人都不敢再相信彆人。
逢人且說三分話，不可全拋一片心。
說出這句話的人，想必已經被人背刺得習慣了吧。
剛剛歎息著，在這個世界生存十分艱難。
周平安又想到現代社會……
那裡何嘗不是如此。
也許，人類的本性就是這樣吧，利益當前，真正能交托性命，互相扶持共進的夥伴，著實是無比的珍貴。
自己顯然是幸運的。
身邊就有著那麼一個，或者幾個能交托後背之人。
他想了想，伸手一揮，把黑玉
伏魔令連同香案全都收入隨身空間之中。
這東西好像不是一次性用口。
卻有著冷卻期。
周平安剛剛已經探查過了。
黑玉令牌用過一次之後，光芒儘失。
但是，隨著時間推移。
空氣中，有絲絲縷縷的能量被吸附，處於緩慢恢複之中。
也不知道多久之後，才能夠再次使用，進入試煉之中。
想到前縣令之子李元康的一些經曆。
周平安猜測著，完全恢複過來，應該也用不了太長時間，差不多是十天半個月，不會超過一個月時間。
放到隨身空間之中後，這種恢複速度，就立即停止，也不知道是什麼機製。
到時候，選一個安全方便的房間，把令牌再擺出來。
想到這裡，周平安在桌案下方的一堆屍骨上麵看了眼，雙眼微眯，心知這是李元康偷偷做下的手腳。
也許，這些屍骨，就是他能夠把殘疾的手腳長好的原因。
無非就是利用伏魔令，彙攏生機，補益自身。
或者，還有一些祭祀手段……
到底怎麼操作？
如今李元康已經身死，想問也沒法問。
周平安也不需要這等邪門手段就是。
……
密室門外。
書房之中……
本該遠走的林懷玉並沒有離開。
而是抱著長刀，斜倚著花窗，閉目養著神，一雙小巧的耳朵，卻是時不時輕輕動彈兩下。
顯然，她是保持著外鬆內緊的狀態，在幫自己護法。
似乎是聽到密室之內的一些動靜。
林懷玉睜開眼睛，嘴角抿出一絲好看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