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近前。
才發現,除了黑白道袍的老道士之外,還有兩個年紀稍輕的男女。
兩人看上去,二三十歲年紀,身著雲水宗內門弟子天青色勁裝。
此時正眼神灼灼的看向自己,
男的麵容憨厚,見到周平安望了過去,連忙擠出笑容。
女的身高體健,胳膊能跑馬,麵上有著漫不在乎的神氣,上上下下打量了周平安幾眼,在他肩頭血跡處,看了又看。
“很好,果然不愧為蘇師姐看重的真傳弟子,你們兩個都很不錯。尤其是平安,你不聲不響就經營出這麼大的基業來,老夫聽說的時候,都十分驚訝啊。”
黑白道袍老者稱讚了一聲,嘖嘖兩聲又道:“方不平都被你打敗,逼得那射箭的小人偷襲救人,平安你是雖敗尤榮。
來來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兩位,那大個是執法閣的武俊鬆,閨女是你們翡翠峰的大師姐,名字很有意思,叫做戰山河。
他們兩人,既是曆練出任務,也是來幫你們的,彆說宗門不管你們啊。”
“那怎麼好意思?”
周平安連忙伸手延請。
“還請師叔入城,我等已備下宴席……”
內心卻是嘀咕。
心想這位師叔可能不太好打交道。
先前出手慢了半拍,可以解釋,是因為沒想到奕天王會以大欺小直接出手。
但是,到了這個時候,仍然隻是介紹兩位內門弟子,自身名諱和來意,卻是一句不說……
“進城就不必了,老夫還得連夜趕去雲州,那裡爭鬥正急。”
老道士揮了揮手,笑著深深看了周平安一眼,揮了揮衣袖,腳下點塵不驚,就已去得遠了。
“這……”
周平安收回拱著的手,神情略顯尷尬。
“師弟不用在意,吳長鬆吳長老是疊蒼峰峰主,雖然同屬滄海一脈,卻與師父師叔他們不是一條道,能出手助伱一臂之力,已經很讓我意外了。”
高大魁梧,濃眉大眼的武峻鬆心思卻是細膩得很,首先開口道。
竟似猜到了周平安心中所想。
他樂嗬嗬笑道:“本來做晚輩的不好說一些長老們的閒話,但是,有件事師弟還是得知道,九峰長老,各自恩怨糾纏,互相之間,並不是一條心。
甚至,他們對天下大勢的看法都不一樣,例如這位吳師叔,他去雲州,就是相助張師兄。
值此亂世來臨之際,張師兄那裡又有著幾分氣象,他們疊蒼峰哪裡還會錯過這個機會?”
“張師兄?”
“就是十大真傳之一的張仲書,這位文武雙全,並不常駐山上,而是在世俗經營了好大的基業。
現如今就是雲州黃澤郡郡守,扼住雲津渡口,深得裴子京信重,麾下兵精糧足……”
剩下的,武峻鬆就不再多說了。
反而轉過話題:“不說雲州的事情了,師弟這裡如今與紅蓮大軍對上了,情勢艱難,要是有用得著師兄的,就儘管吩咐。
一旦事有不偕,就算是舍了這條性命,也能護著師弟和師妹兩人返回山上的。”
“師兄言重了,請。”
周平安一聽這話,登時動容。
立即明白了。
這兩位師兄師姐,看起來好像是自家人。
不用問了,定然是坐鎮山上的師父和師伯派過來的。
隻是來兩人,是不是有點少了?
周平安此時不比先前。
已經明白了天下取勢的重要之處。
雲水宗既然聽說了自己在青羊城立下基業的消息,仍然隻是派出兩個內門弟子前來襄助。
唯一的可能,就是山上那些人,其實並不怎麼看重自己這裡。
也不相信自己這點力量,能取得什麼“大勢”。
隨便安排兩人前來照看,算是全了同門之誼。
應該是這麼個情況。
“戰師姐是自己願意過來的嗎?”
林懷玉走向前去,拉著那位叫戰山河的師姐左手,細聲問道:“若非本心,還不如在青羊城接風洗塵過後,就返回山裡吧,也好過與紅蓮教打生打死。”
“師妹莫要激我,奕天王雖然厲害,卻也嚇不住我。”
她挑眉說了一句,轉首看向周平安,眼中鬥誌滿滿:“倒是周師弟,先前竟然能硬擋射日神箭一擊,戰力不損,可真是了不得啊。師父要是知道了,肯定會高興得睡不著覺。”
這話怎麼聽怎麼古怪。
合著你是在吃我們的醋嗎?
想到這魁梧高挑女子的身份,周平安又啞然失笑。
她是大師姐啊。
回山之後,還不知道會被蘇憐雪師父如何責罵呢。
肯定是聽了一耳朵的嫌話。
比如:“你家師弟、師妹修練何等快法,你這把年紀了還沒有練成罡氣,真是白吃了這麼多年的飯。要是有你師弟師妹十分之一的能耐,為師也就心滿意足了。”
彆說,蘇憐雪師父絕對說得出這種話來。
難怪,大師姐會酸氣衝天。
“硬擋一箭算不得什麼,僥幸未死而已,咳咳……”
周平安裝做虛弱的模樣,笑道:“假如是師姐,定然會擋得比我輕鬆。”
“噗……”
旁邊武峻鬆突然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戰山河臉色一紅一白,就像燈籠一樣的閃了好一會,才微顯尷尬道:“是我這做師姐的氣量太狹了,強就是強,弱就是弱,師弟能擋住射日神箭不死,我遠遠不如。師姐我連方不平可能都打不過。”
說著話,她的腦袋就低垂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