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靖暉道“有勞六弟妹。”
不一會兒,顧老夫人被請了出來,坐在上首,婆子趕忙在老夫人的麵前擺好蒲團,好讓兩人跪下敬茶。
秦鳶悄悄抬眼看顧老夫人,見她穿著丁香色大袖衫,頭上盤著繁複的花髻,斜插著象征候夫人身份的三翅金鳳步搖,肩上披著金繡雲霞翟紋的霞帔,便知她極為講究禮節,也很看重這門婚事,懸著的心就放下了一半。
果然,顧老夫人並沒有為難她,接過她的媳婦茶之後,便命身邊伺候的老嬤嬤遞給她一套頭麵,這是套纏絲金鳳點翠鑲紅的頭飾,做工精良,價值不菲。
秦鳶謝了又謝。
她給老夫人準備的見麵禮是親手繡的抹額,其他女眷就是荷包、香囊等物,男子便是筆墨硯台之類。
很是符合她文臣之女的身份。
其他人的回禮也並不昂貴。
敬完茶,顧老夫人要留下他們說話,秦鳶打起了精神,猜測顧老夫人要交待些什麼。
前世,林子奇的母親喝完媳婦茶之後,先說了些寡母不易之類的話,接著訓誡她要小心照料夫君的飲食起居,不得以女色勾人荒廢林子奇的學業,最後讓她牢記林家的家規。
足足站了兩個時辰。
她被林子奇折騰的一夜沒睡,站了兩個時辰之後,還要支撐著酸痛的身子去給婆母夫君做飯。
做林家的媳婦真是苦。
讓秦鳶沒想到的是,顧老夫人先說兒子“聽說昨夜你又去了風軒閣?”
顧靖暉點頭“昨夜程哥兒發熱,鬨的厲害,趙娘子一個女人家,沒什麼主意,讓人來請我過去看看。”
顧老夫人歎氣,“你把剛過門的新婦冷落在一旁,讓她以後在府中如何立足?女人的體麵全在夫君身上,你怎麼對鳶兒,旁人都看在眼中的。”
顧靖暉看向秦鳶,眼中似有歉意。
秦鳶立即道“婆母,兒媳不怪侯爺,兒媳知道侯爺是個重情重義之人,趙娘子的夫君對侯爺有救命之恩,侯爺擔心義子也是人之常情。我和侯爺是夫妻,夫妻本是一體,同榮同辱,侯爺日後給我體麵,我自然就有體麵了,不在這一時。”
顧老夫人聞言大喜,摩挲著秦鳶的小手,臉上笑紋舒展。
做婆婆的沒有不偏自個兒子的,她壓著兒子先說幾句,也是為了安撫秦鳶。
真沒想到,秦鳶竟然說出這番通情達理的話來。
顧老夫人對身邊侍奉的容嬤嬤道“快將我放箱底的翡翠玉牌拿來,那個給新婦戴正合適,她小人家家的,長得真俊,戴上那個更好看。”
容嬤嬤笑著去了。
秦鳶羞怯地推辭“方才那套頭麵已經很貴重了。”
“傻孩子,”顧老夫人對她更稀罕了,笑著道“給你好東西你還不收,咱們家幾代都在打仗,好東西多的很。隻要你和暉哥兒好好的,多生幾個孩子,老婆子的東西都是你的。”
又怕秦鳶不敢要,道“你六弟妹嫁進來的時候我也給了的,這個是我給自個兒媳婦的,你六弟妹也得了文姨娘的體己,文姨娘的好東西也不少。”
秦鳶便不再推辭,大大方方道了謝,笑眯眯地接過玉牌。
通體澄澈的玉牌上雕刻著牡丹花令,用的是微雕手法,纖毫之處用放大鏡去瞧,也是一筆一劃極有章法,絲毫不亂。
真是難得的好物。
今兒這番敬茶禮,她得了至少有六百金的東西。
以後要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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