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半晌,顧靖暉長歎道“怪不得夫人要說那些話。”
什麼體麵,什麼如何安排趙娘子母子。
什麼無心可離。
顧十六忍了又忍道“小的聽說……”
話還沒說完,顧靖暉問“聽說什麼?”
“聽說趙娘子病了,而且,趙娘子還不準人去找郎中,隻怕……”
顧十六欲言又止。
顧靖暉雙眉緊皺,臉色冷凝,兩眼充滿怒火。
顯是被氣的不輕。
“她這樣究竟是要做什麼?”
顧十六道“侯爺難道看不出,這是趙娘子的苦肉計?”
他一個沒有成親的人,還得幫侯爺想這些事。
顧侯爺怔住了。
顧十六“……”
主子還真的沒看出來。
顧十六隻好將話說透,道“侯爺,趙娘子起了那種心思,惹的侯爺被老夫人責打,趙娘子找不到彆的法子再來尋您,若是她尋死覓活,您自然可以不管,但是她就這般慢慢病著,您能看著嗎?兩個小主子遲早都會求上門來,到那時候您又該怎麼辦呢?”
顧靖暉煩躁地起身,踱來踱去,像個無頭蒼蠅。
好半天才道“明日我就回大營,你讓人給程哥兒和玉姐兒帶個話,就說我去了大營,他們的歲數也到了該入國子監小學的年紀,不能再留在母親身邊教養,讓程哥兒住在外院,尋個老師教導,玉姐兒……”
顧靖暉頓住了。
說來說去,程哥兒和玉姐兒都是趙娘子的孩子。
他雖是義父,卻不能獨斷專行,必要和趙娘子商談的。
可他現在,卻壓根不想見到這個女人。
門外響起了叩門聲。
顧靖暉這才醒過神來,問“誰?”
秦鳶柔聲在外道“夫君,是我。”
顧靖暉原本在生著秦鳶的閒氣,可現在,他卻莫名覺得心虛理虧,不敢再見她。
“我可以進來嗎?”
顧靖暉道“進來吧。”
秦鳶推門而入,見屋內兩人麵色都不是很好看,便越發肯定顧靖暉是因著彆的事惱怒,和自己無關。她笑著道“夫君,晚膳要吃些什麼?”
顧靖暉此時想趕緊支走她,便道“你安排就是,我不挑食。待會兒就送到這裡來,我和十六有話要說。”
秦鳶識趣地離開。
顧靖暉問顧十六“現在該怎麼辦?”
顧十六也不知該怎麼辦。
趙娘子一心要病,誰也攔不住她,侯爺能遠著趙娘子,卻不能看著趙娘子自尋死路。
也不能看著兩個孩子沒有娘。
可是……
外麵又響起了敲門聲,小丫鬟要進來擺飯。
顧靖暉奇怪地問“夫人不是才說要去傳膳?”
小丫鬟笑著道“夫人早就安排了侯爺的飯菜,隻是來問問侯爺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顧靖暉麵上一鬆,神色複雜地看著小丫鬟擺上了飯菜,退了出去,才道“夫人方才隻是想來和我一起用膳。”
他的小妻子很是黏人呢。
顧十六看著眼前的兩份餐具發呆,若是可以,他並不想和侯爺一起用膳。
秦鳶愜意自在地和丫鬟們一起用了晚膳,歇了會兒,又點上香爐,將上半闕菩薩蠻填好,謄在花箋上,又讓紅葉和翠茗翻出以往在家中常練的字帖,放在案上,打算每日都臨兩百個大字。
至於顧侯爺和顧十六兩人秘議到何時,她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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