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靖暉聽她吟出兩句詩,麵上的神色便有些黯沉。
秦鳶又道“每年府裡的春筍應當有很多,用來燒肉最好。”
顧靖暉的臉色又放晴,打趣道“我看你什麼都愛吃。”
秦鳶不解地問“喜歡吃不好麼?”
顧靖暉認真地道“當然好,你太瘦弱了,多吃些才好。吟詩不能讓你長肉,但是春筍燒肉可以。”
秦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顧靖暉不知道她笑什麼,也跟著笑起來。
今日他略略收拾過,麵上的胡須被刮的乾乾淨淨,眉目清朗,鋒利的眼角微彎,迎著習習穿行於竹林中的清風,整個人說不出的俊美恣意。
秦鳶想,隻看這幅皮相,握瑾懷瑜四字,也當得起了。
快走到上房時,顧靖暉突然輕聲道“鳶兒,府裡傳的那些流言,都是假的,我,我雖然不知為何六弟妹和七妹妹都這麼說,但我並未打算納趙娘子為妾。”
秦鳶眯著眼睛,仰首迎著晨光看向他的雙眼,在他的期盼之中,點頭道“我信。”
“好。”
秦鳶便覺手被握的更緊了。
顧靖暉又說“若是有人在你麵前胡說些什麼,你都不要信,我是打算和你好好過日子的,我的爵位需得嫡子來繼承,我也沒有打算……”
秦鳶蹙眉。
她不明白顧靖暉說的有人是什麼人?
顧寶珠已經被罰禁閉三月,還有人會說到她的麵前來麼?
難道是趙娘子?
秦鳶站住,端詳顧靖暉半晌,道“夫君,我嫁入侯府之前,是擔心夫君要納趙娘子為妾的,倒不是我秦家女善妒,不能容忍夫君納妾,而是趙娘子不能為妾。”
見她如此坦然,顧靖暉自個反而有些心怯,嘴唇蠕動,卻發不出聲音。
秦鳶正色道“打小我便跟著父親胡亂識得幾個字,史書也看過幾本。聽聞夫君也曾習文,想必慶封滅崔杼滿門故事夫君也曾聽過。”
顧靖暉茫然點頭。
秦鳶道“既然夫君以誠待我,你我夫妻一體,兩家聯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自然要將其中厲害說清楚,才算對的起夫君的誠意。”
顧靖暉歎口氣“夫人你說罷。”
這話,看樣子秦鳶早已想說,隻是苦無機會罷了。
他空著的另一隻手已悄然緊握,心跳動的像是要跳出腔子,不知要麵對的是什麼樣的肺腑之言。
自個又能不能承受得住。
秦鳶道“趙娘子入了侯府,後宅便會生亂,侯爺若是想的明白,便知該如何做,若是想不明白,日後後宅亂了,隻怕的這恩情就變成仇了。”
她也不再多說,點到為止。
既然顧侯爺再三說不願也不會納趙娘子為妾,她該說的也說了,那趙娘子再生事,她就要名正言順地斷其後路了。
顧靖暉低聲道“我知道了。”
兩人沉默地走入院子,站在廊外,這次還是小紅迎著他們,才走了幾步,邊聽見屋內傳來一陣啜泣之聲。
他們進去的時候,顧六夫人已被顧老夫人勸住了眼淚。
眼圈紅腫,臉上脂粉未施,瞧著很有些可憐。
秦鳶忙道“可是我們來的不巧?”
顧六夫人拭去淚痕,強笑道“讓三哥和三嫂見笑了,三哥長年在外,三嫂才嫁入府中,才會想著幫我遮掩,等你們呆久了就知道了,這瞞也瞞不住。”
用帕子擤了鼻涕,又道“六爺他昨兒又不知發什麼瘋,鬨著要再買一房小妾,要會彈琵琶唱詞的,新來的鄭姨娘才從行院贖回來沒幾日,他又生了新花樣。我也勸不住他,氣的哭了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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