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皂衣婆子尖聲叫道“不是說隻有兩個孩子染了天花麼?”
顧六爺雙手抱胸,語氣嘲謔,“何止,還有個丫鬟已經染了,還有些人被關在偏僻的院子裡隔離,我勸你們還是早些走吧,若是染上天花,可莫要又怪罪侯府。”
徐大人忿忿跺足,道“走,都走。”
廳堂裡亂的像是掛了龍卷風一般。
顧靖暉坐著沒動。
顧六爺也懶得敷衍大舅哥,倒是秦鳶道“曹管家代我等送送親家,另外韓管家可將分好的藥包和香料送一些給親家,也算是侯府的一點心意。”
曹管家抿嘴道“是。”
韓管家陰著臉讓人拿了藥包和香料包,攆到府門口,遞給徐大人,道“這是府裡用來防範天花的,這些用完了,還請徐大人去請仁和堂的李郎中開藥。香料是夫人配置的,你們節儉點用,侯府也有限。”
徐大人敷衍地應了一聲,讓身邊的男子接了過去,陰陽怪氣地道“那就多謝侯府分藥之恩了,我們徐家人若是染了天花,也不敢怪罪侯府,誰讓我們咎由自取呢,若是再多說一句,倒顯得我們不知好歹了。”
曹管家和韓管家都緊緊閉上了嘴。
一個字都懶得敷衍他了。
徐家人走後,顧六爺懊惱地道“讓嫂子看笑話了。”
顧靖暉抬眼看了眼他,冷冷道“難道沒讓我看笑話麼?你有這樣的嶽家,都是慣出來的。”
顧六爺破罐子破摔,語氣微酸“我不是早就告訴三哥徐家是破落戶了麼,誰還擔心三哥笑話?又不是誰都和三哥一樣運氣好。”
秦鳶趕忙道“皇帝還有三門窮親戚呢,我們秦家也有難纏的族人,隻不過秦家家底薄,我爹俸祿少,也就沒有這麼難纏了。”
顧六爺扭過臉長歎道“三嫂,不一樣的。”
顧靖暉懶得理他,問秦鳶,“你放才說的封府可是真的?”
秦鳶點頭“我是有這個打算,還沒來得及和夫君商量,就自作主張說了出來。”
顧靖暉心煩意亂地輕點桌麵,道“……娘年紀大了,六弟的兩個孩子還在國子監讀書,他們又該如何安置?”
顧六爺看向秦鳶,雖沒說話,但也能看得出他深有顧慮。
秦鳶道“天花發現的早,隔離的及時,再加上李郎中的方子,能有五成的把握。我配置的香料又能增加兩成把握。平日裡隻要督促灑掃清理及時,佩戴用藥水浸泡的圍兜,又能增加一成的把握。若是萬一有人染上,還有太醫醫治。侯府自封,彆處再有天花就與侯府無關了。”
聽了這話,顧六爺震驚地看向秦鳶。
顧靖暉眼中滿是星辰,若不是六弟在此,真想將秦鳶摟在懷中,最終還是克製蜷縮著手指,輕聲道“我知你做事周到,竟沒想到如此周到。”
秦鳶又道“六弟的兩個孩子,不如就在國子監讀書好了,放假也彆回來。我會讓人帶話給父親,讓他多多關照他們。”
頓了頓,又道“隻是如何安置娘,卻要問問娘了,我不敢做主。”
inf。in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