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瞎眼老娘也被送入了府中,安置了下來。
他老娘天天在家裡擔心,也顧不上什麼天花,一問就來了,摸著自個孩子的臉,大哭了一場。
戚芸田說了幾句好話,李郎中便帶著小東給他老娘看診。
他們母子兩個的夥食得了秦鳶的吩咐,也跟著李郎中一起從大廚房取。
這件事很快就傳遍了闔府,人人都說,侯爺寬宏,侯夫人心慈周到。
顧六爺和小廝用過晚膳,在亭子裡納涼。
顧六爺搖頭晃腦地道“這件事要不是三嫂出手,豈會這麼漂亮。”
小廝也道“府裡主子體恤奴才們,奴才們都願為主子效力,像程少爺那樣的,誰也不願意伺候,誰家裡還沒幾個跟著主子上過戰場的,難道就程少爺的爹為主子丟了性命麼,隻不過人家運氣好,會投胎罷了。”
小廝這話也是一半虛情,一半真意。
顧六爺不喜歡那對龍鳳胎,身邊的小廝自然也不喜歡。
顧侯爺背著手,站在陰影處發了一會兒呆。
他的衣衫書冊用具,又都被紅葉和顧十六送回了外院書房。
問就是夫人覺得開府前還是要謹慎小心,暫時還是分居為好。
明知道小妻子這是在生他的氣,卻又無可奈何,顧靖暉憋屈的不行,但又找不到人訴說。
出來站一會,就聽見老六主仆二人的話。
顧侯爺覺得無聊,就拐回了書房。
“鳶兒可真是狠心呢。”
顧侯爺撚著手中香囊,有點惱恨又有點眷戀地念叨。
小妻子已表明了態度,他也做不出來腆著臉去求和之事,念叨半晌後放下香囊,順手拿起書卷,又從第一句開始看起,卻又看不見去,心裡亂糟糟的,不斷在腦海裡反複琢磨著秦鳶說的那些話。
雖然秦鳶說隻是推測,沒憑沒據,可偏偏他心底也覺得秦鳶說的是對的。
“十六,你說趙氏是什麼來頭,竟有如此惡毒的心機?龐海又是什麼來曆?”
不能去梧桐苑軟玉溫香,蔫頭耷腦的顧靖暉獨自在外院起居用膳,就隻有喚來顧十六折騰了。
顧十六皺眉道“夫人問過兩次龐海的情況,小的當時沒有多想,現在想想這龐海說不定還是冀州人,隻是因著身世有什麼秘密,就說是龐家人。”
“夫人問什麼了?”
顧靖暉立即放下了手中的書卷。
“問小的以前在塞北見過龐海沒有,龐海是不是說起過冀州的事。小的想起來,雖然和龐海很少見麵,卻也記得他是個豪爽高大的漢子,喜歡交友。”
“他自稱從冀州來,言談之中總會說些冀州的事,更何況軍中也有不少冀州來的同鄉,他若是風土人情不熟,怎能掩蓋的過去。”
顧靖暉道“他至少曾經去過冀州,或者就是在冀州長大的。隻是冒用了龐家人的身份罷了。”
顧十六點頭。
顧靖暉立即有了主意,“那就給金參將傳個信,讓大營裡那些曾經和龐海相處緊密之人,好好回憶一番,龐海都提及過些什麼。”
顧十六道“小的還有個想法。”
“你說。”
“趙氏以前在塞北,經常和侯爺屬下的女眷們來往,難保不會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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