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嬤嬤走過去,強笑道“無妨,不過是砸了個紅印子,老奴知道夫人身子不適難免多想,可夫人想想小少爺和小小姐,心思放寬些才好。”
顧六夫人眼中流下淚來。
趙嬤嬤道“哭多了傷身,快彆哭了,我點支安神香,夫人多睡一會兒,這一天就又熬過去了。”
顧六夫人點頭。
趙嬤嬤背過身去,麵上的神情慢慢變得決然,她走入廂房,翻出秦鳶送的香盒,悄悄拿出一丸,放在了香爐裡。
到了下午,顧六夫人的精神頭似是好了些許,聲音也有了些許力氣。
“嬤嬤,這香的味道和平日裡用的怎麼不太一樣?”
趙嬤嬤笑道“往日用的安神香沒了,這是老奴讓人想法子從老夫人那裡討了點,不知夫人用了可還好。”
“也不知我那好三嫂怎麼管的家,連安神香都弄的這麼緊缺。不過彆說,老夫人用的東西就是要好些,這香一點,我心頭就舒服了些。”
趙嬤嬤順著她道“那是自然,侯夫人再怎麼厲害,也不過十幾歲,總有考慮不周全的地方。夫人好好養著身子,以後這府裡的事情還不得靠著您才能周全?”
顧六夫人含笑不語。
到了晚間,她睡得比往日裡安穩了不少。
趙嬤嬤心裡便有了數,第二日便在廊下等著李郎中和小東來複診。
李郎中見了她就問“小小姐這兩天睡的如何?吃了些什麼東西?”
趙嬤嬤笑著一一回答完,又領著他們去了內室。
看完診後,李郎中道“再紮上一針,後麵慢慢服了藥就沒事了,隻是小孩子病的時日久了,傷了內臟,要好生將養。讓她日後跟著六爺一起打打太極、五禽戲之類的,會養好的,以後千萬小心,不要冷著凍著。”
趙嬤嬤陪笑點頭,全都記了下來。
李郎中看著小東收拾藥箱,趙嬤嬤在一旁悄聲道“李郎中,老奴可否請您再看看六夫人的病情,她病的越發重了。”
李郎中怒道“不是開了藥麼?你們自己不按藥方吃藥,又不來看,拖到現在再來尋我,又有何用?若是不信我,隻管請彆人去,何必這麼耽擱著。”
說罷就要帶著小東走。
趙嬤嬤一急,“噗通”一聲跪下,哀求道“李郎中,夫人得了這病,疑心甚重,誰都不信,老奴這些天也被夫人打罵責罰,勸說不得,老奴如此這般,也是被逼無奈,夫人若是再拖下去,隻怕必死無疑。”
李郎中歎道“你求我也無用,你家夫人諱疾忌醫,即便是我去了也不行。”
趙嬤嬤隻好眼睜睜地看著李郎中走遠。
小東問李郎中“這六夫人真得沒救了嗎?”
李郎中搖頭“她心誌偏狹,拖了這麼久,隻怕治不了,如今隻能養著,再拖下去,隻怕命都沒了。”
小東道“師傅不願意救嗎?”
李郎中沒好氣地道“她不信我,怎麼救?”
說完,正色看著小東,“我可給你說,咱們郎中不是菩薩,治病救人是本分,心善是好事,卻不能沒了分寸。一開始我就給她看了診,說了病情開了藥方,可她不信我。就是現在,也是身邊的奴才求我去看診,她自個隻怕還不願意呢,咱們可彆摻和,世上郎中這麼多,非要求我不成?”
inf。in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