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個月讀完那本拗口晦澀的《春秋》也不是不可以。
秦鳶道“哪有做妻子教夫君讀書的道理,你不該尋個西席放在家裡,一邊給你說書,一邊幫你出主意麼?”
林子奇做了知府後就收了不少幕僚,不是出主意,就是陪著談天說地,和詩酬答。
顧靖暉好歹也是個大將軍,麾下豈能沒有什麼得力的軍師幕僚。
顧靖暉皺眉,“西席不都是些老學究麼?瞧著就怪煩的,哪有和鳶兒一起讀書來的開心。”
秦鳶伸手將他往門外推去,道“快些去看書罷,就是讀不進《春秋》,讀讀《三國演義》也是好的,聽聞有人讀了此書都成了名將呢。”
顧靖暉扯了扯唇角,不以為意地輕嗤一聲,見她不理,隻好走人。
秦鳶叫了紅葉和翠茗進來伺候,先將賬本子丟給紅葉,道“這賬明麵上沒太大的不妥之處,你先將外院撥帳入內院,和內院發月例的日子對一對看看。”
紅葉問“難道這裡麵有什麼貓膩不成?”
秦鳶道“你先對一對,看能對出來些什麼來。”
翠茗過來給她磨墨,秦鳶挪開了賬本子和算盤,攤開紙張,壓了鎮紙,便開始落筆。
她已廢了幾稿,皆因劉太醫之事尚無準信。
如今塵埃落定,這份折子也就定了下來。
至於密折,秦鳶想,應當無需文飾了,照實寫便是。
顧靖鈞慢騰騰走出梧桐苑,忽地停住腳步,問跟在身後的小廝,“你可知京城裡最大的幾處瓦子?”
小廝道“小的聽人說起過,桑家瓦子和羅家瓦子都很大,還有個遠點的,在東城,是諸葛家的瓦子。”
顧靖暉又道“那說書的在哪家瓦子最多,說的最好?”
小廝想了想,道“難說,現今這些說書先生和以前不一樣,有的專門說豔情故事,有的說才子佳人,還有的說曆史傳記,更有的將京城裡發生的事情串起來講,聽的人也不老少。”
顧靖暉一愣。
塞北那個地方,隻有幾個說書的,說的來來回回都是那些老套,京城之地竟連說書都比彆處不同。
小廝見他不說話,又道“最近新興起一種,一邊說,一邊彈唱,聽聞是從揚州那邊傳過來的,有厲害的,還整好幾個樂師,有擊鼓的,有彈琵琶的,還有撥拉三弦的。”
“桑家瓦子還可以點幾個小角,指定唱一段,這種就花費的貴些,也不是正經戲班子裡出來的。”
顧靖暉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小廝就揣摩著主子問起此事的深意,好和顧十六說說,免得主子又問起來,沒得準備。
顧靖暉徑直走回外院。
顧十六已等著他了,麵色很有些凝重。
“怎麼,問出來了?”顧靖暉漫不經心地走到桌後坐下,一份帶血的供詞已然擺放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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