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顧侯爺帶著兩個孩子走了出來。
龍鳳胎麵上滿是淚痕,衣服的前襟也有些淩亂,顯見方才哭鬨得厲害。
秦鳶看在眼裡,隻對顧靖暉道“十六方才尋了來,正和紅葉在外麵說話,也不知有什麼事急著尋你。”
顧靖暉道“興許是找紅葉說盤賬的事。”
顧老夫人也沒問龍鳳胎,隻道“什麼盤賬?”
秦鳶笑了笑,問紫荷“近來程哥兒學字學的如何?開了府就能請西席,識字明理這樣的大事可不能荒惰。”
紫荷立即道“夫人放心,程少爺和玉姐兒都很勤學,程少爺拆記了《三字經》一半的字,奴婢這就督促著去。”
說罷叫了小紅,拉著兩個孩子去讀書了。
顧侯爺鬆了口氣。
不然真不知和這兩個孩子說些什麼。
秦鳶這才道“娘,這些日子我將府裡內院的帳盤了一遍。”
顧老夫人的麵皮緊了一緊,乾笑道“乾嘛盤這勞什子,也不嫌累的慌,都是過去的陳年老賬了。”
秦鳶就明白了。
顧老夫人知道六夫人動了手腳,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並不想讓她追究。
所圖的無非是家和萬事興。
她笑道“前陣子,管事和管事媽媽們都來尋我,我在娘家沒做過這些,也不懂他們說的對不對,要的多不多,有沒有道理,而且還得籌劃著後麵的費用,就將往年的賬本子都拿出來點了點,也好尋個樣子照著做。”
顧老夫人笑道“你還是聰慧,竟然能想到這個法子,若是彆家的新媳婦,那不要嚇得哭呢,你真是合該嫁給我們家暉哥兒,做我們家的媳婦。”
顧靖暉就笑。
顧老夫人道“你笑什麼?你媳婦的靠山就是你老娘,若是你敢欺負她,那可有得苦頭吃了。”
顧靖暉道“難道我還哭嗎?”
“你個喪氣玩意,這麼大一把年紀還要學小孩兒流眼淚水不成,若是敢哭,瞧我不揍你呢。”
顧靖暉“……”
為了秦鳶,他娘是真做得出。
也不知為何就這麼得他娘的緣法。
顧靖暉認真瞧了眼小妻子,正碰上對方戲謔的眼神,他便假做咳嗽,轉頭去喝茶,卻又碰上了老娘的視線。
顧靖暉便道“走吧,這會子隻怕管事們都在梧桐苑等你了,我也還有事要忙。”
顧老夫人也不留他們。
出了上房,秦鳶就問顧靖暉“為何方才在娘跟前說起我盤了賬本子。”
顧侯爺道“你現在也知道娘對六弟妹的態度了吧。”
秦鳶道“娘護著她也是有道理的,如今她病成這樣,身子都壞了,隻能慢慢養著,我若是鬨了出來,娘也不好責怪她,反而弄得大家麵上難看。”
顧侯爺忍不住輕輕捏了捏她的鼻尖,道“你可真聰慧,一眼便看出其中的關竅。隻是你為何去了她的院子之後,還堅持要盤賬呢?”
上次秦鳶去了六夫人的院子,便應當知道對方無法與她相爭了。
秦鳶道“你為何在娘跟前提,那我就為何要盤這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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