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她們凝重探尋的目光,秦鳶淡淡道“孫賬房的帳即便是有些錯漏,也不會太明顯。其實大戶人家最隱蔽、最嚴重之處卻是在這些方麵,我不過是防微杜漸罷了。”
翠茗皺眉,問“小姐可是知道了徐家人乾的勾當,就往這上頭懷疑了?”
秦鳶點頭,“差不多吧,究竟如何,還要再看。”
原本有些懈怠的紅葉頓時又都鬥誌滿滿。
秦鳶又道“內院曆年的條目都摘錄了出來,有人來回事,拿著舊例斟酌加減即可。外院還沒有這些,你反正要教人看賬,不如一並幫著理一理?”
紅葉忍不住哀叫“你可真是會給我派活啊,這樣下去,不曉得什麼時候才能把賬本還給孫賬房。”
秦鳶就笑,“你越還的晚,他豈不是越開心?一定覺得咱們沒能耐,隻是裝個樣子罷了,殊不知紅葉將他的老底都掀了。”
紅葉道“也不用等幾天了,就現在吧,我現在就去教她們看賬,順便幫我謄錄。”
說完就喊了人一起在耳房裡看賬本。
秦鳶又吩咐翠茗道“你再去催催李媽媽,李郎中和小東的衣衫準備的如何了,明日他們就要走了,到時從日常采買用的小門走,你提前打點好,免得到時候又生事端。”
翠茗應了一聲,就去了針線房。
秦鳶隻點了兩個小丫鬟在跟前伺候,攤開紙墨,低頭寫寫畫畫,不知不覺到了晚飯時分,顧靖暉一來便問“今日不是要給李郎中和小東擺宴送彆,你怎麼打算的?”
“娘說她來,我便沒插手了。”
顧侯爺應了一聲,便挨著她坐下。
秦鳶放下湖筆,歪頭瞧去,見他麵色不愉,便知有彆的事,忙讓小丫鬟去倒茶,自個拿起手邊放著的團扇慢慢扇了兩扇。
顧侯爺拿起她寫的字胡亂看了兩眼,放在一邊,道“地牢裡的那個婆子被卸了毒囊,怎麼拷打利誘都是不說。金參將查了好些個和龐海來往緊密的冀州軍士,大都已解甲歸田了,留下的也記不太清,畢竟龐海死了也有些年頭了。隻說龐海對冀州的風俗人物都十分熟悉,言談之中似乎和當地的大族也有來往。”
秦鳶沒出聲,等著顧侯爺的下文。
顧侯爺又道“金夫人與趙氏來往緊密的婦人們倒是想起,趙氏偶爾提過家中還有個小妹,似是嫁了個錢莊老板,但不知是何方人士。”
這下等於兩條線都斷了。
顧侯爺懊喪地道“程哥兒他們也說不出有什麼親眷可以投奔,開府後隻能尋個人家寄養了,我已吩咐金參將看能否找個城中無兒無女的老兵,人要忠厚老實可靠,急切之間還有些難尋。”
丫鬟送上茶來,顧侯爺隻看了眼,並沒心情喝茶。
秦鳶想了想,道“不如就按之前說的,府裡隔出個臨街的院子,讓他們住著,伺候的人就讓他們自己選些人過去,那假楊婆子自然會跟過去,咱們隻給那兩個孩子找個大人監管著便是,和寄養在彆人膝下也差不離了。今晚就問問娘,看她老人家有沒有人可用。”
顧家的旁族又不是沒人,乾嘛送給老兵養著,趙氏既然將兩個婆子又丟回來,一是想趁著府裡天花作亂,二來應當還是為著這兩個孩子。
既然如此,自然還是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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