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之後,見顧六夫人靠在椅上,很有些勉強,李郎中皺眉道“顧六夫人身子骨……可還行?不如略坐坐便回,席上的東西六夫人皆不能用,酒水就更不能沾了,你這個病喜靜,坐久了周圍人多也費神。”
顧六夫人強笑道“我也是為了謝您的救命之恩,略坐坐就走。”
李郎中正色道“我們醫者,不在乎這些虛禮,救死扶傷是本分,顧六夫人的心意在下領了,明日院正大人前來府中驗看,再請他開些藥調養才好。”
他本是心中無愧,奈何顧六夫人多想。
顧六夫人強撐著要久坐,趙嬤嬤怎麼勸都不行,顧六爺本就煩他,也索性不管。
就是這樣,也沒撐到半個時辰。
眾人都敬李郎中酒,來來往往也已有幾輪,李郎中道“兩個小小姐也早點回去歇著吧,這病剛好沒多久,還是養著為好,彆太費神了。”
黃姨娘聽了趕忙跟著顧六夫人退席。
顧六夫人回去之後又在自個的院子裡唉聲歎氣,任由趙嬤嬤怎麼哄都不行,最後還是服了些安神的湯藥睡下了。
她走了之後,眾人都覺得自在了許多,尤其是顧六爺。
顧老夫人歎息道“老六媳婦這個病……不知何時才能好。”
幾位姨娘趕忙道“六夫人吉人自有天相,會好起來的。”
秦鳶等知道底細的,都不作聲。
李郎中更是不接腔。
顧六爺想了想,道“母親,人各有命,勉強不來的,徐氏慢慢將養著,左右府裡也不缺錢。等國子監放了假,兩個兒子回來,她見了孩子說不得心情好了,病也好得快些。”
聽了這話,顧老夫人忍不住皺眉,想要說他兩句,又礙著客人在此,便道“哎,等開了府,可要好好地宴請親朋故舊們,除除晦氣才好。”
秦鳶道“娘一聲令下,誰敢不從?”
容嬤嬤忍不住哈哈笑道“夫人就是俏皮。”
顧老夫人也笑道“那我便吩咐你好好籌辦了去,有什麼短的缺的拿不準的,便來問我。”
秦鳶笑著應了,又道“娘見多識廣,侯爺和我正有件事拿不準,要聽娘的主意。”
“哦,什麼事?”
顧老夫人就笑。
老三夫婦有商有量,讓她欣慰。
顧靖暉道“兒子和鳶兒商議著,因趙氏的緣故,兩個孩子在府內住著也不合適,他們也沒親戚可以投奔,不知娘能否推薦個人,教養他們。”
顧六爺搶了話,“三哥這是想明白了?不知三哥打算將他們養在哪裡?”
顧靖暉看著顧老夫人道“兒子打算將侯府挨著街的院子隔出來,和府裡分開,另外給他們開了門,當作兩家來往,這樣也算分開了。隻是畢竟讓了他們做義子的,總不能隨便丟給彆人,還請娘費心選個人才好。”
顧老夫人聽明白了兒子的意思,就道“先這麼著也好,一邊先養著,一邊慢慢尋訪他們的親戚,要我看,不如尋個遠房無子的族人照看,年紀大性子穩妥,我們也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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