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顧十六來了,隔著珠簾,請了個安。
秦鳶讓翠茗將紙遞給顧十六,道“我聽聞徐家有做重利債的,還有些在外作掮客、放印子錢,徐大人是徐家最後一代襲爵的,徐家人難免少了顧忌。我這些日子盤賬,就讓紅葉整了賬目出來,總覺得有些不對頭,很有些擔心侯府也攪在裡頭。”
顧十六聽她說得嚴重,忙問“可是紅葉盤賬發現了什麼?小的早就說那孫賬房有些不對勁。”
秦鳶笑道“算起來,侯府沒什麼銀錢損失,但被抓住一點兒,侯爺的官聲就毀了。再厲害些,說不定就折在裡麵。”
顧十六的心隨著她的話七上八下。
得知侯府沒什麼銀錢損失便放了心,再聽到後來,心又懸起。
他趕忙翻看手中的紙張,上麵列著幾年來大額銀兩到賬和入賬的日子,中間的天數都標了出來。
彆的隨不太明白,但其中專門標出的月例確是再明白不過了。
從外賬支到內院的賬上,到發放到各院的人上,差了不少日子,少則二十幾天,多的兩個多月。
秦鳶道“這隻是內院的,外院還有幾項沒來得及梳理,你看看就行。”
顧十六問“夫人,這是要讓小的去查嗎?
秦鳶很有些為難的樣子,道“我是瞧出了些端倪,但這些擺在彆人鼻子底下,也不會認。要想知道究竟如何,還得靠你們的本事。”
顧十六道“這事小的想,不如讓十八去辦,正好這些天他也在查徐家的事,這麼多銀子做的再隱秘,怎麼也會留下些憑據。”
秦鳶滿意點頭,讓翠茗將顧十六送了出去。
顧十六笑道“翠茗姑娘,哪裡就要如此客氣了?我每日不曉得要來幾回。”
翠茗歎道“這是夫人看重的意思。我們足不出戶的,平日裡也接觸不到這些,不知這裡麵的關竅,全都得靠你想辦法了。”
顧十六笑著點頭,出了梧桐苑便馬不停蹄,去尋顧十八嘮嗑。
這次倒不必隔著小窗,顧十六在牆內打了個呼哨,顧十八便躍入院內,兩人蹲在牆腳說話。
“夫人竟然能想到這個上頭,”顧十八聽了緣由,很有些震驚,“這種事,平常家裡的小姐怎會知道?”
顧十六道“夫人冰雪聰明,旁人能做得,她能想到也不足為奇。”
顧十八道“你聽聽你這說的什麼話?”
“什麼話?”
顧十八道“你也太護著夫人了。”
“夫人這麼操勞著,還不是為了侯爺,為了侯府。”
“那倒也是。”
“你這些日子查得怎麼樣了?明日就要開府,徐家少不得要來鬨騰。”
顧十八道“他家的那點事兒,我都查的差不離了,但是不是從侯府拿了錢去放債,卻不好查,這種事要有憑有據,他放重利債也罷,印子錢也罷,都和那些人有票據為憑。但和侯府的銀錢來往,卻不知道是怎麼個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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