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靖暉忍不住彈了彈她翹鼻上的小痣,哼道“你就是常有理。”
秦鳶扭過頭,也哼了一聲。
顧靖暉趕忙道“昨日在宮裡待得太久,出來又被晉王攔住,不得不應付了幾杯,回家的路上又遇見了幾位翰林,又被拉去應酬,所以就回來晚了,我隻好歇在外院書房,真是一點沒有在梧桐苑裡睡的好。”
他昨日醉得厲害,如今頭還有些疼呢。
果然,秦鳶立即柔聲問“你昨晚喝解酒湯沒有,頭疼不疼?”
顧靖暉立即道“顧十六哪有夫人周全,如今我還有些頭疼呢,以後我再也不喝那麼多了,一定早早回家。”
秦鳶就問“皇上怎麼說的?你……”
顧靖暉道“皇上的確是想借我的手收拾那些三公九卿,我聽晉王說,他們隻願意將家中的庶女或者旁支的女兒許配太子,皇上氣的厲害,就想敲打他們,朝中的官員都受製於他們,就找到我了。”
秦鳶問“齊王和晉王找你,是不是都是為了麾下的官員?”
顧靖暉點頭。
秦鳶歎氣“後麵來找你的人隻會越來越多,畢竟他們的升遷都掌握在你的手上了。”
顧靖暉也歎氣。
他如今手握軍權,又參與這些,真是瞧著烈火烹油,實際上如履薄冰啊。
秦鳶問“那你怎麼給皇上說的?”
顧靖暉道“我能怎麼說?我本就不想攪和到這些事情裡去,若是十年前,年輕氣盛那會兒就難說了,這十年,我在塞北什麼事想不明白?嶽丈和你說的,我都照著說了,皇上也沒說應還是不應,隻叫我先回來休息幾日,再聽消息。”
秦鳶鬆了口氣。
秦恒在一旁道“姐姐姐夫,你們兩個光顧著說話,怎麼都不理我一理。”
顧六爺笑出聲,道“康哥兒和福哥兒在國子監承蒙秦少爺照料,一心想找你說話,你就一心想找我三哥說話。”
顧老夫人道“這麼大小孩子就是這樣,小的喜歡找大的玩,大的喜歡找成人玩。”
正說著,鬆山先生走了進來,見眾人濟濟一堂,先是一愣,接著笑道“侯府主子們都到了麼?”
鬆山先生長相不俗,說的官話,官話裡又帶著南音,給人溫文之感。
與瓦子裡的說書人很有些不同。
顧老夫人等人便有了幾分好感。
秦恒叫道“不,還有秦祭酒家的。”
“秦祭酒?”
鬆山先生便垂首向秦恒的方向看了眼,道“可是國子監祭酒秦大人?”
“對,這是我堂兄,明年就要下場考進士的,我和我堂兄都在國子監讀書,聽聞先生說春秋說的甚好,就來聽聽。”
秦恒立即搭上了話。
鬆山先生笑道“在下隨意糊口飯吃罷了,怎麼還驚動了兩位國子監的學生。”
秦思遠道“自古微言大義,聖人聽童謠便知吉凶,怎知說書人內裡沒有乾坤?”
鬆山先生端詳了一番秦思遠的相貌,點頭,道“這位公子談吐不凡,待會兒莫要取笑在下技藝不精就好。”
顧靖暉轉過臉問秦鳶“你老實說罷,裝神弄鬼的,騙得了彆人,騙不了我去,是不是這鬆山先生很有些來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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