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王三聽到左右焦躁的聲音,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醒了!醒了!二爺,三爺醒了!”
王三撐著床爬起來,榻邊,之前給他搓澡的那個女人趕緊攙扶他,另一個已經跑出去喊人了。
王三這才算是看清了這個女人的模樣,她身穿黑色的布衣,長發用一根粗布條簡單地束起,幾縷細發垂在額頭前,透露出一種淳樸的美麗。
麵容倒是清秀,她的鼻梁挺直,微笑時露出一排牙齒。
但磨損嚴重的牙齒,有點發黃,麵有菜色,可見她之前求生並不如意,十分艱難。
當然,扶起王三的時候,衣服約束得她體態豐腴,身材勻稱,手臂圓潤有力,顯然是因為經常勞動的緣故。
不算美豔,隻是多了幾分自然、樸實的感覺,真正吸睛的地方還是身段,能生養。
“我睡多久了?”王三看了一眼天色,還是黑的,他就有計較了。
“兩天一夜。”女人說。
“嗯……叫什麼?”
“娟娘。”女人低聲說。
“姓呢?”
“許。”
王三點了點頭,門外傳來了急促腳步聲。
接著王二跨過門檻,邊上提著一個少年,正在嚷嚷:“喂喂!都說了彆拽了!彆拽了!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我沒事,哥。”王三看王二這麼焦躁,擺了擺手,“十天沒睡好了,突然一下鬆了,多睡了一會兒。”
王二這才停下,將提來的少年放下來。
“你看!你這弟弟多明事理!倒是你,要不是你當初救我一命,我鐵是不想來!”少年絮絮叨叨著,“愣著乾啥?掌燈,我看看!”
少年說著,來到了王三這邊,伸手撐開王三的眼瞼,眼屎很多,都糊臉了。
“燈。”王二遞來了燈,又多看了兩眼王三模樣,神情複雜。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自己這個弟弟,似乎不是自己的弟弟了?
“奇怪……你這脈象來看,有中氣滑股,不似假脈,沒有回光返照,反而隱隱蓬勃。”少年狐疑看著王三片刻,然後對王二說,“你莫不是消遣咱?你這弟弟明明身體康泰,隻是缺衣少食,哪來的病症?就他這身體,多吃個把月肉,必然健碩。”
“有沒有可能,是借了彆人的命數?”王二突然開口,他頓了一下,將老癩頭給王三看病,結果把自己看死的事情說了出來。
借命?
少年拍了拍王三的臉頰:“吐舌。”
“啊?”王三吐了舌頭,少年捂著口鼻探前看了兩眼,接著低頭看了一下王三光溜溜的大腿中所有擎天,後撤之後到邊上鬆了一口氣說:“無礙無礙,依我所學。
方才他所言,此前十日不曾安寢,突然鬆懈,屍狗倦怠封閉,他嗜睡兩日一夜,乃是吞賊自養,養好了自然就醒了。
睡起有意,必然是顛倒所至,雀陰當是無礙。
至於你所言之前應有邪毒入體,他早時多餐草粟,並無他物入體滋身,那日歸來之後你們不是又吃又喝,吞賊得天地之精,於是便有了除穢之力。
所以之前的病症,自然被身體自我修複,非毒之證。
不過得讓他抓緊排泄,換肉糜養胃,先把草粟、汙穢排出,然後佐藥膳養身,等到他什麼時候口無臭氣,陰穢漸減,自然身體康泰。”
少年一口氣說完,王二聽得茫然,倒是王三聽得一愣:“你是道醫?”
“不是。”少年直接搖頭,“但學了點皮毛,至於能不能救你,我也不曉得,隻能看出來,你的吞賊正在助你吞食天地精華,你若是想要快點養好身體,也得學一點伏矢之法,邊吃邊練,將養身體,最多三月就可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