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王三很著急。
王二也能感覺得出來自家這個弟弟很著急,但他還是狐疑,真的會跟王三說的那樣,大明要不行了?
他雖然也想自保,但更多也不是當出頭鳥,所以王二還是支持種光篩選一些老實巴交的莊稼漢。
雖然會社裡也沒多少錢,但至少這些老實巴交的農民,之後還能乾活,比軍護更安全。
等到這邊宣誓入社結束,王二作為頭頭之一,自然是受到了這些農民的阿諛奉承。
雖然不怎麼會說話,但小農民的狡黠與諂媚,他們還是展現得淋漓儘致。
攀談結束,王二終於可以休息一下,結果看到了王渠。
“二曾叔公,三曾叔公……”王渠跟王二說了一下王三的交代。
王二微微皺眉,但也沒說什麼,點了點頭,道了一句辛苦,然後就跟種光道告彆。
種光道一聽王二要走,先攔了一下,然後帶著王二去偏房低聲說:“上次那些死當的糧食我已經盤來。不過,我今天提糧的時候,聽掌櫃的說,糧食馬上要值錢了,他想要借來貸出去,我推說幫襯,所以糧食我扣著。
對方給了三成利,隻要借給他周轉到開春,這糧食立刻就能漲起來。
你考慮一下,若是不願意,明天就來提。”
王二聽罷神情一滯,接著看向種光道說:“你呢?莫不是都貸出去了?”
“沒有。”種光道嘿嘿一笑,“我得襯會社裡的兄弟,所以這糧食先囤著,以防萬一。”
“好,我考慮一下。”王二沒有廢話。
立刻就離開了。
種光道繼續招呼新招攬來的弟兄們說話,噓寒問暖。
而王二匆匆趕回來時,也沒客氣,就來到了王三的屋內。
“二爺。”許娟娘看到王二一驚,趕緊起身。
“沒事,你坐。”王二隨口一句,就進了屋內。
一張簡單的書桌上,王三正拿著毛筆在寫著字,聽到撞門進來的聲音,還以為是那兩女便怪道:“一驚一乍的,是怎麼了……哥,你回來了。”
王二掃了一眼王三,字他是認得幾個,不過王三寫得很醜,估計才開始練,也就沒多廢話:“你說的全中,真的有人要做糧價。”
王三點了點頭:“必然的,我昨天去尋了一趟賀童生那本想拜師學習,就聽賀童生家裡吵起來了,說是年冬糧食暴漲嚴重,各個糧行雖然還有買賣,但陳糧價格,已經是去年陳糧價格的兩倍多,這個價格明顯不對勁。”
“所以,你著急尋我回來是為了這個?”
“不是。”王三微微搖頭,“我聽人說,你招攬的都是莊稼漢?”
“逃軍是不會承認自己是逃軍的。”王二歎了一口氣。
“但可以篩選嘛!真的殺過人,還是一眼能洞悉的。”王三頓了一下說,“如果真的糧價在明年暴漲了,遼餉攤派又下來,就是官逼民反的節奏。多一些軍戶,我們的自保能力就更多幾分。”
“隻怕種老弟不跟你想的一樣。”王二微微搖頭,“這些軍戶哪怕是逃軍,也是一群人一起走,招攬太多進來,有可能會顛覆會社。”
王三一愣,旋即明白過來,這確實是個問題。
“那招攬一兩個,先將讓他們個中的好手作為教頭,先訓練一下,有備無患。”王三說到這裡,一拍腦袋,“對了,後續的糧食,能儘快運回來就儘快,千萬不要貪財拿出去放貸,不然很容易萬劫不複。”
王二點了點頭。
“行,那就這樣,我得多學寫字,算數,不然真的到了那一天,我這小身板,萬一上不了場,也可以做後方的書記,將糧食算好。”
王三不再多言,他在努力的應對危機,不管王二怎麼想,危機即將來臨,預則立,不預則廢,古今莫如是。
王二也倦了,微微頷首後離開。
兩兄弟都有重重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