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借由山西轉道,或者躲入汾州府群山,均可尋一生路。”
“怎麼隻有躲?”王三難得露出了不滿的神情。
賀童生隻是笑笑不說話,之所以一直說躲的問題,就是因為王三表現出來的模樣,並沒有一個太過進取的表現。
更多則是瞻前顧後。
如果王三真的鐵了心要搞造反,那麼進入呂梁山隻是轉進,如果準備受招安或者當山大王,那麼進入呂梁山就彆出來好了。
反正太原府下屬諸衛也懶得對呂梁山裡的土匪下手,你安心混你的山大王,彆胡亂劫掠就成。
這都是默契。
總之,看到了王三的不滿,賀童生這才說道:“如今三爺雖有心,卻沒力,山西乃九邊之一,戰力凜然,此時並不是對手。
最好還是借由汾、黃轉進,但呂梁的山裡,不能兩眼一抹黑。
若三爺起事了,最好還是開始暗中派遣人手,去打探呂梁山裡裡外外的情況,以備不時之需。”
王三笑笑不說話。
顯然,眼前這個賀童生和自己一樣,想得多,做得少。
跟真正的謀士比起來,還是有所欠缺。
他才多少人,下邊這群人是為了吃的才跟他混的,除了王家十五人勉強算是心腹之外,剩下更多是合作關係。
要是自己接下來弄不到食物,這群人立刻就會背棄他。
根本不用想的事情,賀童生居然以為現在下邊嚷嚷著仁義,就能真的跟王三推心置腹一樣。
他們是農民,不是士,沒有士為知己者死的那種壯烈感。
不過沒事,現在王三是主導者,擁有更多後世的曆史走向,算是外掛。
接下來讓賀童生在建議中學習就是,實在不行,讓他去當二線的後勤書吏,這也是自己一開始找他來的目的。
“先生所言極是,但眼下還是保民為先。澄城縣災荒愈演愈烈,知縣張鬥耀縱容催征的同時,還派人奏報西安府蠲免夏秋賦稅,可真實情況卻是遭災的還被催征,這已經不是天災了,而是人禍。
那麼,當斬張鬥耀,替天行道,以儆效尤。”
王三很輕易的就判處了張鬥耀死刑。
他必須死,不然下邊不會徹底被調動起來。
“然也!”賀童生也讚許。
他雖然是讀書人,但並沒有功名,彆看王三很尊敬他,但其實童生的社會地位並不高。
所謂童生不過秀才門,連自稱讀書人的資格都沒有。
見到知縣該跪還得跪,張鬥耀也不是他的“老師”,所以更沒有任何師生之情在。
因此,張鬥耀做了這麼多,連平日裡最聽縣衙話的人都忍不住憤怒,認可王三的話,可見張鬥耀這個知縣多廢物!
“替天行道正是此時!”賀童生拱手道,“但正名號仍然需要探討,必須響當當。”
王三一聽,便跟賀童生探討起來。
邊上的路青禾看著兩個書卷氣濃厚的家夥,居然扯了這麼多,隻為了探討旗號,也是不由得無語。
真的能成嗎?就靠他們這兩個還有道德感的家夥?
這一路流亡,路青禾可不信道德能當飯吃。
不過還好,王三不成,還有王二這個好漢,他比王三的更符合大明末年的社會形態。
而且王三還得聽王二的話,那麼有王二把著方向,問題應該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