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新貴,根基不穩,又不像蜀中世家那般久有積財,也隻能如此了。倒是前兩日那趙二郎來尋吾,說是要送我等幾家好大一個進項,卻不知兄長可有耳聞?”
“我就知道你今日必為此事而來。那日趙二郎亦曾來過府上,我豈能不知?”
關興端起茶湯喝了一口,淡淡道,“此事我等還能如何?丞相與吳狗修好乃必然之事,我等身為晚輩,難不成還能跳出去反對不成?這不讓人看了笑話?父兄之仇,暫不能報,原就是無可奈何之事。沒想著卻是有人平白地要送好處,那我等又何須拒絕?”
“隻是咽不下這口氣。”
“這口氣原本就是要咽下去的,即使沒有好處,也得咽下去。你府上好歹還出了一個皇後,隻是我不說,你也知道這幾年,我府上卻是越發沒落了。籠絡父兄舊部,打點關係,人情往來,還要維持這侯府的光鮮,哪一樣不要錢財?”
關興點了點桌上的茶湯,似輕實重地說道,“便是這茶湯,也是你來了,我才會拿出來,不然,平日裡想喝,也要考慮再三舍不舍得。”
張苞聽聞,略帶苦笑,“兄長說的是。前日二郎來我府上時,說了不少話,當時便提了一句,有錢男子漢,沒錢漢子難。雖不知他從何處聽聞這俚語來學舌與我,卻是話糙理不粗。便是趙家還有趙叔那般人物,表麵比我等風光,而府內隻怕也未必比我等好多少。”
“如此說來,你也決定與那馮家人去談了?”
“此次前來不就是問兄長討個主意麼?我自是與兄長同進退。”
四家的動作很快,沒過幾天馮永就從趙廣那裡得到了四家都答應買馮家養雞秘術的消息,隨後四家各自派了一個管事帶了一千貫同時尋上府來。
本來馮永想要親自出麵招待的,可是趙管家提醒了他,這些過來學祝雞翁之術的都是管事之人,如若主家出麵親自招待,就自認是低了那四家一等,此舉大為不妥。
馮永恍然大悟,這不是和後世國際上的外交對等原則一模一樣?心下了然地就讓自家的管家前去招待了。
哪知還沒等馮永轉身呢,一個大嗓門就在前麵響起。
“你家主人呢?我等前來,乃是為了學貴府的秘技,主人不出來教,我等如何學?”
“諸位且放心,祝雞翁之術雖為府上秘術,卻也不是隻有主君知曉。府中有專門養雞的下人,各位隻要安心在府上住,這兩日自然有人教會諸位。”這是管家的聲音。
“那可不成,若要學,自然是跟著馮家的主人學,跟著下人學算什麼回事?誰知學不學得全?介時回去出了問題,何人擔當?”大嗓門越發大聲了。
原本想轉身回內院的馮永聽到這話,心想這特麼的誰啊?這年頭,還真有人白吃棗嫌核大的?
返身回來,出了院門,隻見四個來人中,一個大漢抬頭挺胸滿臉傲氣,一人抱臂旁觀冷笑不語,一人眼盯鼻子神情冷漠,還有一個卻是滿臉擔憂欲言又止。
“你是關家的人?”馮永走到他們麵前,對著那個滿臉傲氣的中年管事模樣的男子問道。
“正是。”
馮永輕輕一笑,“想當年關君侯出鎮荊州,拒東吳,抗曹魏,水淹七軍,擒於禁,殺龐德,威震華夏,逼得曹操幾欲遷都,何等英雄?”
此話一出,不但關家管事臉色一變,就連一直漠不關心目不斜視的那個管事也驚異地看過來。
荊州二字,是關家人的禁忌,蜀漢之地,少有人敢在關家人麵前提起荊州二字。沒想到這少年卻是大膽至此。
這原本是誇耀的話語,可是聽到關家人耳裡卻是刺耳之極。關家管事登時滿麵通紅,目眥欲裂,眼瞅著就要撲上來。
“可惜後來卻身死失地,你可知為何?”
“入你娘……”那關家管事當場低吼一聲,直接就撲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