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諸葛亮眼中露出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還有那關君侯……我實不想大漢這難得的少年英雄,因年少得誌,便生出驕縱之心,故這才叫一個孤傲之人去做他的磨刀石。”
“魏文長?”
黃月英終是明白過來。
“是啊,”諸葛亮淡淡一笑,“魏文長傲視天下人之態,與那關雲長何等相似?我叫他去磨一磨那孩子的性子,我亦要磨一磨那魏文長的性子。”
黃月英長舒出一口氣,看向自家阿郎的眼神充滿了憐惜:“阿郎為了這個大漢,當真是煞費苦心。”
“我既答應了先帝,又如何敢不儘心儘力?”諸葛亮長歎了一口氣,“隻是大漢如今危勢,這孩子又實是難得的人才,且先好好打磨一番,以後也好能讓他擔起大任。”
“那此事,就這麼算了?”
黃月英猶豫了一下,這才開口說道。
“如何能算?”諸葛亮那雙桃花眼微微一眯,“細君莫要忘了,我方才還說了,要磨一磨這魏文長的性子呢。那滑頭小子,還算是好的,雖是傲氣,但傲在骨子裡,大節總是不虧的。魏文長可是實打實地看不起人,再這樣下去,我就怕他落不下好下場。”
“那阿郎打算如何做?”
作為婦人,黃月英平日裡還是很有分寸的,諸葛亮隻要不主動說,她就不會過問家國大事。不過此事既然馮永已經寫信給她,她正發愁如何回複,如今看阿郎也願意說,便開口問了出來。
“細君可知那魏文長自喪妻這麼多年,為何突然又想起要娶一個妾室?”
“為何?”
諸葛亮露出一絲嘲諷之意,“自是因為蜀中那些大族,看到漢中如今有利可圖,便找上了魏文長,欲把世家女嫁過去,當個繼室。”
黃月英愕然:“還有這等事?這些人……當真是……”
想了半天,也不知用什麼詞才能表達出來。
“那這與那魏文長找那小子的麻煩,又有什麼聯係?”
“如何沒聯係?”諸葛亮看了自家細君一眼,知道她一時想不起這其中的關節,繼續解釋道,“大漢三大都督,無論是南中還是永安,皆是隻督軍伍而不管政務,唯有魏文長較為特殊,既是漢中都督,又是漢中太守,這放以前也沒什麼關係,畢竟漢中也沒什麼人,隻是如今麼……”
“阿郎欲去了那魏文長的太守之職?”
黃月英不愧是諸葛亮的女人,一點便透,猛地醒悟過來。
“這是為了魏文長好。不然……畢竟那黃元之亂,可是當今的陛下親自平定的呢。”
黃元之亂,便是當年諸葛亮遠赴永安受命時,漢嘉太守黃元借口劉備病重,他與諸葛亮有矛盾,借口害怕會被迫害,所以叛亂。
當時鎮守錦城的是還是太子的阿鬥,聽了益州治中從事楊洪的進諫,派遣將軍陳鼇輕鬆平定。
雖然諸葛亮說得雲裡霧裡,可是黃月英卻是聽明白了,當下點點頭,算是明白過來了。
“那阿郎,又拿什麼理由去了魏文長太守之職?”
“以娶正妻之禮娶妾室,禮太過矣,這個算不算?”
諸葛亮微微一笑,智珠在握的模樣。
“自然算,如此一來,那馮明文也算是找回了個麵子。”
黃月英也笑了。
“不止如此,還能絕了那些大族的心思,我想,沒有人願意會再嫁給不遵禮法的人吧?不然,那些以詩書傳家的大族,不是打自己的臉麼?”
“如此一來,妾身便知如何給他回信了。”
媽的,這諸葛老妖當真是抓個蛤蟆攥出個尿都不願意放過的人物,接到黃月英的回信,馮永簡直是目瞪口呆,覺得這個家夥能當上大漢丞相果然不是吹出來的。
如今大興屯墾漢中,可以預見,漢中不但人口會越來越多,而且還會成為朝廷的最重要的產糧之地。畢竟蜀中的那些田地,大部分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可是漢中卻可以。
而當初魏延是先當上漢中太守,再當上漢中都督的。
按大漢的慣例,都督隻管軍事,政務是歸太守管,不但南中如此,就連都督永安的托孤大臣李嚴都是如此。
可偏偏魏延卻是個例外,他既是太守,又是都督,可以說是軍政一把抓。這放以前沒關係,因為漢中實在太荒涼了,百姓都沒有,哪來的政務?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有一隻土鱉給大漢丞相獻了一個屯墾漢中的計策,這個太守之位的重要性,就開始凸顯出來了。
與其等漢中成了繁華之地,等所有人都反應過來再做打算,還不如現在趁著苗頭剛出來的時候直接動手。
這諸葛老妖下手當真是又快又狠。
雖說現在這個太守之位沒什麼卵用,可是好歹是一個名頭,魏延莫名其妙地被削了一個職位,心高氣傲的他如何能忍下這口氣?
可是大漢丞相的話肯定是正確的,他是不能反抗的,所以隻能找彆的地方發泄,罪魁禍首馮土鱉又好死不死地趕到了漢中,還不知死活地找上了他主動送貨上門……
這特麼的,簡直是日了哈士奇!
馮永心裡隻能這麼罵了一句,政治真肮臟!
老子是為國為民的好伐!
這樣也能躺槍?
不分章節了,一起發吧。
(本章完)